听说她整日缩在床角,水米不进,嘴里颠三倒四地念叨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皇帝派了太医去看,也只说是心病难医,开了几服安神的方子,便再无他法。
这下,可急坏了长春宫的齐妃。
富察贵人是她宫中聊天八卦的好姐妹,一下子疯了,这叫什么事?
她带着宫人,气势汹汹地赶到富察贵人的住处。
一进殿门,一股子药味和久未通风的闷气就扑面而来。殿内光线昏暗,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个个垂头丧气,见了齐妃也只是有气无力地请了个安。
“人呢?”齐妃皱着眉,拿帕子在鼻尖扇了扇。
贴身侍女桑儿哭丧着脸,指了指里头。
齐妃掀开帘子,只见富察贵人披头散发地蜷在拔步床最里侧的角落,怀里死死抱着一个枕头,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富察妹妹?”齐妃试探着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那张脸蜡黄浮肿,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空洞洞的,直勾勾地盯着齐妃,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不要做人彘……不要……”她声音干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手脚都没了……眼睛也没了……好疼……丢在茅房里……好臭……”
齐妃吓得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宫女身上。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人彘?你魔怔了!”
富察贵人却像是没听见,只是反复念叨着那几句话,说到激动处,还伸出手指在自己身上比划着,仿佛在演示如何砍断手脚。
齐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一把将桑儿拽到外间,压低了声音厉声问道:“小主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桑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娘娘……就是前儿个,小主在御花园碰见了莞嫔娘娘和曹贵人,说了几句话……回来就……就成这样了……”
“莞嫔?”齐妃的眼睛瞪圆了,“又是她!她对你家小主做什么了?下咒了不成?”
桑儿不住地摇头:“没……莞嫔娘娘就只是讲了个故事……说什么汉朝的戚夫人,被做成了人彘……还有什么唐朝的,泡在酒缸里……”
齐妃听得一头雾水,又烦又怕:“讲个故事能把人吓疯?那曹贵人呢?她不是也在场吗?她怎么没事!”
这也是桑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齐妃在殿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富察氏做的那些事,可都是她撺掇的。如今富察氏疯了,万一哪天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把自己给攀扯出来……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脖子后头凉飕飕的。
“没用的东西!”她狠狠瞪了一眼内室,转身就往外走,“看好你们小主,别让她再出去发疯!真是晦气!”
从富察贵人那里出来,齐妃心里七上八下,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透着邪性。她一咬牙,竟直奔碎玉轩而去。
她要去问问那个甄嬛,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然而,她连碎玉轩的门都没进去。
槿汐隔着门,客客气气地回话:“齐妃娘娘,我们小主身子不适,正在歇着,实在不便见客。”
“她有什么脸面不见我!”齐妃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让她出来!富察贵人的事,她必须给我个说法!”
槿汐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却带了几分冷意:“娘娘说笑了。富察贵人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把自己吓病的,与我们小主何干?我们小主说了,看在三阿哥的面上,富察贵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她懒得计较。还请娘娘也一道好自为之,别等惹了祸事,再哭天抢地,那可就晚了。”
说完,门内便再没了动静。
齐妃站在碎玉轩紧闭的宫门前,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槿汐那句“看在三阿哥的面上”,像一盆冰水,把她的火气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她还有三阿哥。
她不能出事。
齐妃灰溜溜地走了,那背影,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殿内,甄嬛正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拨着手炉里的香灰,听完槿汐的回话,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从前我就是性子太好了,总想着与人为善,结果呢?稍一落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到我头上来。”
她将银签放下,看向窗外凋零的冬景。
“如今富察贵人自己吓疯了,也好,正好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提个醒。”
“本宫,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揉捏的甄嬛了。”
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户部尚书孙文玉上奏,言辞恳切地建议皇帝将朝瑰公主接回京师。奏折中详细分析了准格尔局势的不稳,以及大清公主远嫁后的处境,字里行间透着深深的忧虑和家国情怀。
皇帝看着这道奏折,心中暗自点头。孙文玉此人向来谨慎,很少主动涉及边疆政务,这次却破例上奏,可见确实是深思熟虑。
“准格尔新汗年幼,部落内部争斗不休,我朝公主若继续留在那里,恐有不测。”孙文玉在朝堂上慷慨陈词,“臣以为,当速遣使接公主回京,既可保公主周全,又能彰显天朝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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