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议事,会有阻力。”他说,“有些人,宁愿被钱万通榨干骨头,也不敢相信官府会讲理。”
“那就让他们看看。”她转身,目光坚定,“什么叫靠制度活命,而不是靠施舍苟延。”
风穿堂而过,吹动案上帛书一角,那鲜红的“准”字,在月下熠熠生辉,宛如血誓将启的前兆。
而在村北祠堂深处,温泉畔的石台上,一尊古鼎已被悄悄擦拭干净,香炉备好,匕首藏于青瓷盒底。
没有人说破,但所有人都隐隐感知——
有些契约,注定要用血来签。
月色如银,洒在杏花村北的温泉之上,水汽氤氲,仿佛天地间唯一清明之地。
祠堂静默,香火缭绕,一尊古鼎中青烟袅袅升起,映着众人肃穆的脸庞。
苏晚晴立于泉畔石台前,指尖还残留着血液滴落时的灼痛。
她看着自己掌心那一道浅浅割痕,血珠缓缓渗出,坠入温泉水中,瞬间晕开成一抹暗红。
对面,裴御史面色沉凝,亦将手掌覆上匕首,毫不迟疑地划下——鲜血落入泉水,与她的血交融,随波轻漾。
“以血为誓,契成于天。”谢云书低语,声音清冷如夜风穿林。
他怀抱古琴,却未弹奏,只是静静注视着那泓被血染得微红的泉水。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像是藏着十年孤寂与隐忍后的第一缕光。
秋蝉跪坐一旁,双手捧卷,眼中泪光闪动。
这双曾因恐惧而失语的眼睛,此刻却写满坚定。
她不能说话,但她记得每一个字,每一笔契约条款,都将刻进她的骨血里。
阿兰守在十步之外,手按刀柄,目光如鹰隼扫视四野。
夜风拂动她的发丝,也吹不散她眉宇间的警惕。
她知道,今夜不只是结盟,更是宣战——向那些躲在暗处、企图吞噬光亮的魑魅魍魉。
随着最后一句誓词落下,裴御史亲手将那份血迹未干的契约封入琉璃匣中。
水晶剔透,映着月光与火把交错的光影,宛如盛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缓缓将其沉入泉底,水波荡漾,倒影破碎又重聚——五个人的身影,在水中凝成一幅永恒的图腾。
就在此时,北方骤然传来马蹄急响!
一名黑衣密探飞奔而至,单膝跪地:“报!清风义庄西侧三里,发现新掘土痕,深达七尺,疑有人欲挖毁第二藏匣点!现场留有‘钱’字铜钉一枚!”
空气骤然冻结。
谢云书霍然起身,琴身滑落也不顾,大步上前。
他第一次伸出手,紧紧握住苏晚晴的手腕,掌心滚烫,力道坚定得近乎颤抖。
“你照亮了这十年黑暗。”他低声说,嗓音沙哑却如铁铸,“我蛰伏半生,只为等一个不怕火的人。现在,火有了,路也该通了。”
苏晚晴抬头看他——那个曾经咳嗽连连、连走路都需搀扶的“小媳妇”,此刻眸光凛冽,身形挺拔如松。
她忽然笑了,反手握紧他的手指,像握住了命运的缰绳。
“一起。”她说,轻如耳语,却重若千钧。
两人并肩迈步,裴御史紧随其后,阿兰执刀断后,一行人疾驰向北。
唯有秋蝉留在原地,望着泉底那枚渐渐被泥沙掩去光芒的琉璃匣。
无人察觉,那契约纸页边缘,悄然浮现出一丝极淡的蓝纹——细若游丝,形似脉络,遇血则显,遇毒方现。
那是“太素脉记”的印记,墨先生临终前所留的最后警示:真相比酱更烈,饮者自知。
而在村南私塾的油灯下,孙学究捏着毛笔的手微微发抖,砚台边摊开着一张刚送来的《江南快报》副刊。
他盯着“晚晴工坊获巡按亲授协约”几个大字,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紫。
“好啊……好一个攀龙附凤的女子!”他咬牙切齿,提笔蘸墨,落纸如刀:
《媚权酱》——昔日清廉劝课,今朝献媚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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