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建立农资溯源与分销授权机制的初步构想》
然后合上册子,目光沉静如深潭。
明天,她要召集全村人,说清楚一件事——
有些错,可以赎。
但有些局,必须破。
晨光未破,杏花村的打谷场已聚满了人。
昨夜风声四起,家家户户都在议论“陈老根卖假肥”的事。
有人愤慨,有人唏嘘,更有人暗自揣测:苏娘子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逐出工坊?
毕竟,那可是她亲手授牌的第一批“技术铜牌匠”。
可当苏晚晴走上高台时,神情平静得如同初春的湖面,不见波澜,却压得全场鸦雀无声。
她身后,阿兰捧着一只白瓷盘,盘中放着三样东西:一包泛绿的肥料残渣、一张写满账目的抄录单、还有一枚被刮去名字的铜牌。
“各位父老,”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清晨的薄雾,“我们种地的人,靠天吃饭,也靠信立身。一粒种、一把肥、一寸土,都不能欺心。”
她翻开记录册,逐条念出检测结果——活性菌超标三倍,银针试剂显色异常,土壤样本显示酸化加剧。
接着,柳掌柜上前,呈上交易链图谱:灰袍中间人→匿名钱庄代收→八个外村分销点→六十三户农户受害。
“这些肥,不是我们工坊出厂的。”苏晚晴目光如刃,扫过人群,“是有人盗用陈师傅的名号,伪造包装,私售牟利。而陈老根……”
她顿了顿,看向跪在台下的老人。他佝偻着背,像被抽去了脊梁。
“他贪了三两银子月钱,借出了自己的名声,成了别人手里的刀。”
众人哗然。
按往日规矩,这种行为足以逐出工坊、永不录用。
可苏晚晴却没有下令驱逐。
“我判他三件事。”她一字一句道:
“第一,全家义务劳作半年,每日清粪池、修渠坝、翻三亩试验田;第二,从今日起,每月逢五,站上这台子,把你自己怎么被骗的、中间人长什么样、说了什么话,原原本本讲给所有人听——你要是敢漏一句,就加罚一年;第三,他的三个儿子,列入‘学徒观察期’,若品行端正、技艺达标,方可继承铜牌;若有半分逾矩,三代不得入工坊!”
这惩罚不轻,却留了一线生路。
“人会犯错。”苏晚晴站在晨光里,声音坚定如铁,“但制度不能塌。我们信的不是某一张脸,不是某一声誓言,而是规矩——是看得见的流程、查得清的编号、追得到的责任人!”
她抬手指向新建的石碑,又指向远处那排灯火通明的恒温室:“技可授,心不可欺。今天这一课,不是为了羞辱谁,是为了让所有人记住:信任,必须有墙可守,有法可依。”
人群久久沉默,而后,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
掌声由弱至强,如春雷滚过山野。
当晚,陈老根跪在工坊门口,一夜未动。
天刚蒙蒙亮,他双手捧上一封《悔过书》,字迹歪斜却一笔不苟,还有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苏晚晴接过,打开一看,分毫不差。
她从中取出一半,递还回去:“另一半,你亲自送去受害农户家中,买药赔礼,一家都不能少。”
老人哽咽叩首,额头触地。
她转身,走向廊下等候的谢云书,低声说:“你说得对,最危险的不是敌人放火,是自己人忘了为何点灯。”
他望着远处恒温室透出的暖光,指尖轻扣窗棂,淡淡道:“所以我们要建一座不会熄的炉——靠人不行,得靠法。”
而在村口驿道,一辆不起眼的油布车正缓缓驶离。
车轮碾过泥泞,发出沉闷声响。
车厢夹层中,静静躺着一本手抄本,封皮无字,内页密密麻麻记录着:
【惩戒流程·一级违规:身份冒用、私自分销】
【处理方式:劳动赎罪 + 公开警示 + 家族连带考核】
【溯源机制:编号追踪 + 银针试剂 + 三级审核制】
马车渐行渐远,隐入官道尽头的薄雾。
数日后,京城方向尘烟再起。
一辆青帷小轿悄然停在村口,仅带两名随从。
来人一身素袍,面容清冷,眉宇间藏着久居上位的锐气。
他直奔工坊,脚步未停,开口便问:
“你可知‘留中’之后,宫中已有三股势力盯上你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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