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初歇,天边翻出鱼肚白时,苏晚晴已将背篓整好。
竹编的双肩背篓沉甸甸压在肩上,里面是昨夜亲手封坛的梅子酒、桂花酿,还有用粗陶罐装好的脆腌萝卜、酸豆角——每一样都贴了小纸条,写着“杏花村自产,不掺沙土”八个字,墨迹未干,却力透纸背。
她站在院中,脚边是谢云书铺开的那张泛黄商路图。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纸上洇出斑驳痕迹,像一道道未解的谜题。
“你记住。”谢云书倚在门框边,脸色依旧苍白,可眼神却锐利得不像个病人,“周记粮行在城南设了三处暗仓,外表看是柴草堆,实则是囤粮黑市。他们用陈谷掺沙、霉豆做酱,打着‘赈灾同款’的旗号高价卖出去,百姓不知情,还以为便宜实惠。”
他指尖点着图上一处红圈:“这是‘柳叶巷口第三棵槐树’,树皮上有斜刻的一道痕,下面埋着取货暗号牌。若见伙计蹲下系鞋带,就是接头人来了。”
苏晚晴听得极认真,一边听一边把关键信息默记在心,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不是没见识过黑心商人,可像周家这般,拿灾民口粮当生意做的,简直丧尽天良。
“你还记得我教你的那句暗语?”谢云书问。
“月照西楼,米不过斗。”她低声复述,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钉。
谢云书微微颔首:“若有人回应‘风起北巷,价由我定’,便是他们的人。别搭话,只留下样品,转身就走。让他们争,我们看。”
苏晚晴抬眼看他,忽然笑了:“你这脑子,不当账房真是可惜了。”
谢云书眸光微动,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即又恢复清冷:“我只盼,这一局,能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
她背上背篓,正要出门,谢云书却忽然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轻轻放进她掌心。
那铜钱边缘磨损严重,正面刻着一个极小的“谢”字,隐于纹路之间,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拿着。”他说,“万一遇险,找城东‘老孙记’药铺的掌柜,亮这个。他是旧人。”
苏晚晴一怔,低头看着那枚铜钱,心头莫名一紧。
她想问什么,可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终究没开口。
只是用力握紧了铜钱,塞进袖袋深处。
“等我回来。”她只说了四个字,转身踏出家门。
晨雾弥漫,村道湿滑,她的脚步却稳得像犁过田的牛车轮,一步步碾向通往府城的方向。
府城集市早已人声鼎沸。
青石板路上挤满了挑担小贩、推车妇人,叫卖声此起彼伏。
苏晚晴寻了最热闹的十字街口,支起一张旧木案,摊开红布,将果酒与腌菜一一陈列。
她不做遮掩,直接搬出一口小陶坛,“砰”地启封——
刹那间,一股清甜醇香如风卷浪,猛地炸开!
路人纷纷驻足,抽动鼻子:“这味儿……是梅子酒?”
“不止!”旁边一个老头咂嘴,“这香气干净,没有杂味,绝不是市面上那些勾兑水!”
苏晚晴立于案后,朗声道:“杏花村自酿,原料皆出自本村良田,绝不掺沙土、不加腐豆!今日试饮,免费!”
她说完,亲自舀了一勺琥珀色酒液倒入瓷碗,递给围观人群中最年长的老者。
老人尝了一口,眼睛顿时睁大:“哎哟!这酸甜适中,回甘悠长,比我闺女出嫁时喝的还地道!”
人群骚动,争相试饮。
就在这时,斜对面传来一声冷笑。
“倒腾点山野腌菜,也敢在这儿吆喝?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周掌柜踱步而来,锦缎直裰,肥脸横肉,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抬着几筐灰扑扑的酱菜,哐当砸在摊位上。
“瞧瞧!这才是正宗‘赈灾同款’酱菜!两文一碗,贱卖惠民!”他高声嚷道,“人家小姑娘的东西贵得离谱,吃一口要十文,全是骗乡亲们的血汗钱!”
百姓一听价格悬殊,不少人开始犹豫。
苏晚晴却不慌不忙,只淡淡一笑:“两文一碗?难怪颜色发黑,气味发馊。周掌柜,您这豆渣是不是霉变之后才腌的?要不要我当场剖开一坛,晒出来给大家验验?”
周掌柜脸色一僵:“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尝过便知。”苏晚晴转而面向众人,“今日我店新推‘买三送一’活动,凭购买凭证,还可兑换一斤平价米。但——”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压低,“我劝各位,别买周家那‘赈灾同款’,吃了轻则腹痛,重则伤肝。”
人群中已有尝过两种酱菜的食客皱眉对比,立刻怒道:“还真是!这周家的又苦又涩,一股霉味!苏娘子的却脆爽鲜香,差了十万八千里!”
“咱们被坑了!”有人怒吼。
周掌柜气得面皮发紫,挥手就要砸摊报复。
可苏晚晴早有准备,李猎户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她身后三步之外,背着弓箭,眼神如鹰隼般冷峻,只一眼扫来,便让那几个泼皮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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