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足矣。
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却比萧恒那柄大刀还有分量。
整个雁门关,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如果说刚才云照歌在军阵中夺取虎符,是技惊四座。
那么此刻,她这句狂到没边的话,在众人听来,就纯粹是…疯了。
郭染那张始终挂着和煦微笑的老脸,终于僵住了。
他眯起眼,精光一闪而过。
“公主殿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这桩案子,牵连甚广,三位大理寺的少卿都束手无策,你凭什么敢夸下一日破案的海口?”
“就凭他们是蠢材,而我不是。”
云照歌的回答,简单,粗暴,不留半点情面。
郭染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你…!”
他活了五十年多年,还头一次见这么直白的羞辱。
“太傅大人,”
云照歌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想看我出丑,还是想看案子被破,给你们陛下一个交代,你自己选。”
“本宫现在需要三样东西。”
她伸出三根青葱玉指。
“第一,案发现场。我要去军饷府库,任何角落,我都要能看,能摸。”
“第二,所有相关人等。从府库的守卫,到李牧之的家人,再到最先进场的仵作和查案官员,我要随时传唤,单独问话。”
“第三…”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如刀,直刺郭染。
“我要开棺验尸。”
“什么?!”
“这不可能!”
“简直是胡闹!”
开棺验尸四个字一出口,郭染和他身后的文官们,瞬间炸了锅。
“公主殿下!你可知李老将军是我北临的三朝元老,战功赫赫!他已含冤而死,你还要掘他坟墓,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吗?!此乃大不敬!”
郭染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大不敬?”
云照歌冷笑一声,反问道。
“让他背着监守自盗的污名,被后世唾骂,这就是你们的‘敬’吗?”
“他的血书上写着冤枉,他是在求救,求有人能还他清白。”
“你们倒好,一句为尊者讳,一句死者为大,就把棺材板钉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到底是谁,在让他死不瞑目?!”
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冷。
“尸体,是不会说谎的。”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自尽还是他杀,是畏罪还是嫁祸,他的身体,会告诉我一切真相,你们之所以不敢开棺,是怕打扰他。还是怕他…开口说话。”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郭染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白,竟被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身后的文官们也面面相觑,无人敢再反驳。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恒,此刻猛地抬起头。
他看着云照歌,那双虎目中,充满了复杂。
李牧之,曾是他的老上司,对他有提携之恩。
老将军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也绝不相信,那个刚正不阿的老将军,会做出盗取军饷之事。
此刻,云照歌的话,如同晨钟暮鼓,在他心中轰然敲响。
是啊,如果真的是被冤枉的,那沉冤昭雪,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告慰。
他大步上前,走到云照歌身边,面向郭染,声如洪钟。
“太傅大人!末将以为,公主殿下言之有理!”
“李老将军一生忠烈,绝不能让他死后还蒙受不白之冤!此后任何罪责,萧恒愿意一力承担。”
他手按刀柄,目光决绝。
镇北将军,公然站队了这个刚来的大夏公主。
郭染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这个最看重规矩和荣誉的军中莽夫,竟然会为了一个外邦女子,公然与他这个太傅叫板。
他可以不给云照歌面子,但他不能不给手握兵权的镇北将军面子。
“好……好!”
郭染气极反笑,“既然萧将军都这么说了,老夫还能说什么?公主殿下,请便!老夫倒要看看,你一天之内,能验出什么名堂来!”
他拂袖转身,那意思很明显:烂摊子你自己收拾,我等着看戏!
“那就请太傅,拭目以待。”
云照歌看也没看他,直接对萧恒道:“事不宜迟。第一站,军饷府库。”
……
雁门关内的军饷府库,戒备森严,是一座独立的石堡,墙体由三尺厚的花岗岩砌成,唯一的入口,是一扇重达千斤的玄铁大门。
这种地方,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都很难飞进去。
云照歌站在府库前,听着萧恒介绍案情。
“案发当晚,一共十六名卫兵当值,内外八人。”
“第二天清点时,发现府库内壁被从内部凿穿一个大洞,三十万两官银,不翼而飞。而那扇玄铁大门,完好无损,当值的十六名卫兵,皆声称一夜无事,未曾听到任何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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