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歌听完,没有说话,只是戴上一双用羊皮特制的手套,径直走进了府库。
府库内,阴冷潮湿。
案发现场还保持着原样。
只见正对着大门的内壁上,赫然有一个直径三尺左右的大洞,洞口粗糙,碎石散落一地。
洞的另一边,是一条废弃的、用于排污的暗渠。
“之前的官员都认为,窃贼是先潜入暗渠,从内凿穿墙壁,盗走白银,再从暗渠运走。”萧恒跟在后面解释道。
“胡说八道。”云照歌看了一眼,便嗤之以鼻。
她走到洞口,蹲下身,捻起一点石粉,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看了看洞口的切面。
“萧将军,你派人来凿一下这墙壁试试。”
萧恒一愣,但还是照做了。
两名士兵拿着大锤和钢钎,对着墙壁“哐哐”地砸了起来。
一时间,碎石飞溅,声震如雷。
萧恒的脸,瞬间就变了。
“这声音……”
“没错。”
云照歌站起身,拍了拍手套上的灰尘,“这花岗岩墙体厚达三尺,就算用最好的工具,不眠不休地凿,至少也要两个时辰。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卫兵除非是聋子,否则不可能听不见。”
“所以,窃贼在府库内凿墙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那…那这洞是怎么回事?”萧恒彻底懵了。
“很简单。”
云照歌走到洞口,指着那些碎石的崩裂方向。
“所有的碎石,都是朝府库内部崩裂的。这说明,这个洞,根本不是从外面凿进来的,而是从里面…被人用炸药,炸开的!”
炸药!
萧恒和叶骁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年代虽然有火药,但多用于制造鞭炮和一些粗糙的火器,威力有限。
能将三尺厚的花岗岩墙壁炸开的强力炸药,他们闻所未闻。
“贼人先用某种方法进入府库,将炸药安放在墙壁内侧,引爆后,制造出‘墙壁被凿穿’的假象,然后将白银从这个洞口,运进暗渠。”
“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大门完好无损啊!”叶骁忍不住问道。
云照歌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那扇巨大的玄铁门前。
她仔细地检查着门轴、锁孔,甚至用一根银簪,伸进锁孔里,轻轻探了探。
片刻之后,她站直了身体。
“问题,不在锁,而在门。”
“什么意思?”萧恒追问。
“这扇门,看似一体,其实是拼接的。”
云照歌指着门上几处不显眼的铆钉,“这里,有活动的卡榫。只要知道开启方法,就能在不破坏大锁的情况下,将整扇门拆卸下来。”
她看向萧恒,目光灼灼:“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多吗?”
萧恒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能接触到府库大门图纸的,整个北临,不超过五个人。除了工部的两位总建造人,就只有…当年的监造官,户部侍郎,以及…李老将军本人。”
所有线索,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走,”云照歌没有丝毫气馁,“第二站,李府。”
……
李府,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荣光。
李牧之死后,家眷被软禁,门庭冷落。
云照歌直接去了李牧之自尽的书房。
她让所有人退下,独自一人勘察现场。
房梁的高度,悬挂白绫的位置,桌椅倒下的方向,甚至地上一丝不起眼的划痕。
前世作为特工,犯罪现场重建,是她的必修课。
半个时辰后,她走了出来。
“把李老将军的夫人和儿子,带过来。”
很快,一对神情憔悴、形容枯槁的母子,被带到了她面前。
“我只问几个问题。”云照歌开门见山。
“案发前一个月,李将军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比如,见了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有没有大笔的开销?”
李夫人想了想,摇了摇头:“老爷他一生清廉,从不与人私下结交,更没什么大笔开销。”
“不对!”
她身边的儿子,李威,忽然开口。
“我想起来了!爹他…他在案发前半个月,是有一笔很大的开销!”
“他花五万两白银,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了一块号称‘千年暖玉’的石头,说是要给娘您,调养身体。”
“胡说!”李夫人立刻反驳,“你爹什么时候…”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
云照歌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有定论。
“最后一个问题,”她看向李威,“你父亲,是左撇子吗?”
李威一愣,茫然地摇头:“不是啊,我爹他用右手使枪,用右手写字。”
“好,我知道了。”
云照歌站起身。
“萧将军,时辰差不多了。”
“我们,去会一会那位李老将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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