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妄父亲派的人实在是快。
第二天下午，白秋就收拾好准备启程了。
姜禾特意请假回来送她，和陆妄一起开车将白秋送去了火车站。
白秋来时没带多少东西，走时也是一身轻松。
不过倒是带着好心情，在站台上连连拉着姜禾的手说话。
“有空一定要来京城见面，或者给我打电话，千万记住了！”
白秋舍不得姜禾，不好意思体现在言语里，便将期望放在了下次见面。
姜禾笑着点头，应得非常爽快。
这让原本打量着她表情的白秋，竟是摸不准姜禾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算了！这些事让陆妄这臭小子烦恼去吧！
白秋挥别姜禾陆妄，踏上了回京的火车。
滚滚浓烟伴随鸣笛声，火车带着白秋逐渐离开了姜禾陆妄的视野。
“我妈对你真好，这才几天功夫，感觉她喜欢你比喜欢我更多！”
陆妄感慨着。
姜禾笑了笑没接话。
她心想，要是陆妄知道亲妈是怎样劝说自己顺从本心的，那估计才要气炸！
陆妄没得到姜禾的回应，也没放在心上，而是飞快左看右看。
见站台上的人流都在往外走，没人注意他们。
他便动作迅猛地拽了拽姜禾的手，晃了两下。
姜禾瞥了眼他：
“撒娇？”
陆妄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反驳：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撒娇！不过媳妇儿，我妈总算走了，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就可以……”
他两眼放光，像是馋极了的下山饿虎！
姜禾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
陆妄心里一咯噔。
他说错话了？
“我、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只是……对不起对不起！”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第一反应还是道歉！
姜禾深深看了他一眼：
“找个地方，我们谈谈吧。”
陆妄脑子飞速运转，盘算着从昨天到现在，自己有哪里没做好的地方。
难道是今天早上准备的温水太烫了？
难道是早餐的味道不够好？
难道是他刚才没能适时捧场？
……
陆妄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理由来！
从火车站台到吉普车的一路，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而冰冷。
哦不，准确来说是姜禾单方面的冷落。
陆妄全程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
终于到车上坐定。
姜禾：“先开车去医院。”
陆妄：“你下午不是请假了？”
姜禾没有解释。
陆妄只好照着她说的，将车开到医院附近，在一条无人的道路边停下。
姜禾降下车窗，凉丝丝的风灌进来，吹乱她的头发。
她没有看陆妄，而是望着窗外垂下的枝叶，像是不经意地问起：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砰！
一记重锤，敲得陆妄头晕眼花！
他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侥幸心理让他下意识挤出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要隐瞒我吗？陆妄？”
姜禾倏地转头，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陆妄整个人呆住。
这瞬间，他便明白了，姜禾知道真相了。
同样是质问，白秋找他时，他尚且可以游刃有余。
但是换作姜禾，他却方寸大乱，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陆妄张着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才挤出对不起三个字。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
姜禾更失望了。
她推开车门就要离开。
陆妄却身体反应更快地扑过来，猛地攥住姜禾手腕。
“别走！留下来！”
他力气很大，几乎将姜禾整个人桎梏在座椅里。
姜禾不由得恼怒：
“你在做什么？”
陆妄慌慌张张地松开手。
“我、我只是想让你听我说话。”
姜禾活动着手腕。
“好，你说。”
“……对不起。”
陆妄抿着唇。
“不要再说对不起，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姜禾语气很冷静。
陆妄慌张解释：
“我是为我刚才的行为的道歉，我差点弄伤了你，所以对不起。”
顿了顿，他含着满嘴苦涩，终于回到了正题，
“至于你问的……我承认是我骗了你，当初和你相亲的人，本来不该是我。”
他终于说出来了。
一边觉得轻松，一边又觉得惶恐。
他观察着姜禾的表情，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细微变化……
然而他只看到了一片平静。
姜禾：“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妄不敢再欺骗了。
“去提亲那天，姑姑发现对不上，私底下跟我说了……”
“但你选择隐瞒下来。”
姜禾接过话，嘴角弧度不自觉变得讽刺，
“连姑姑都知道……原来那么早啊。”
陆妄紧紧咬着牙齿，只觉得连灵魂都在战栗。
他在害怕，前所未有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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