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镜流是被窗台上的鸟鸣声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织出一道明亮的光带。
客厅里隐约传来轻微的声响，她趿着拖鞋走出去。
竟看见方源坐在阳台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支竹笛。
竹笛是深棕色的，笛身上刻着细密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方源的手指修长，轻轻按在笛孔上，指尖微动。
一串清亮的音符便顺着风飘了过来。
不是复杂的曲调，只是简单的音阶，却像泉水流过青石，清透又悦耳。
镜流悄悄站在客厅门口，没敢打扰。
她以前只见过方源练剑，身姿挺拔，动作利落，却从不知道他还会吹笛子。
此刻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阳光落在他的发梢，连带着那支竹笛，都染上了温柔的气息。
直到方源吹完一段，放下笛子转头时，才发现站在门口的镜流。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笛身：
“醒了？怎么没出声？”
“我怕打扰你吹笛子。”
镜流走到阳台，眼睛还盯着那支竹笛，语气里满是好奇：
“方源，你什么时候会吹笛子的呀？我以前都不知道。”
“小时候学的。”
方源拿起竹笛，递到她面前：
“你要是感兴趣，我教你吹？”
镜流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藏了星星：
“真的可以吗？我从来没吹过笛子，会不会很难呀？”
“不难，先从简单的音阶学起。”
方源把竹笛轻轻放在她手里，又调整了一下她的姿势：
“手指要轻轻按在笛孔上，别太用力，也别漏风。嘴唇要含住吹孔，气息要稳。”
他站在镜流身后，双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帮她调整手指的位置。
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后，镜流的脸颊瞬间泛红，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紧张。
她努力集中注意力，按照方源说的，含住吹孔轻轻吹气，可试了好几次。
要么只发出“嘶嘶”的风声，要么就是走调的杂音。
“别急，慢慢来。”
方源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气息要匀，别太急，像平时深呼吸那样，把气慢慢送出去。”
他又帮她调整了一下嘴唇的角度：
“再试试。”
这次镜流深吸一口气，慢慢把气送出去。
终于，一声清亮的“哆”从笛管里飘了出来。
虽然不算太稳，却实实在在是个完整的音符。
她惊喜地转头看向方源：
“方源！我吹出来了！”
“嗯，很棒。”
方源的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眼里满是笑意：
“再试试下一个音，手指按第二个孔，气息稍微轻一点。”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镜流的胆子大了些。
她按照方源的指导，一个音一个音地练。
偶尔吹错了，方源就耐心地帮她纠正姿势，调整气息。
阳光慢慢移到阳台，竹椅旁的小桌上，放着方源早上泡的菊花茶。
热气袅袅，混着笛音，让整个清晨都变得格外温柔。
练了快一个小时，镜流终于能断断续续吹完一段简单的《离别愁》前奏。
她放下笛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却还是难掩兴奋：
“原来吹笛子这么有意思！就是手指有点累。”
“刚开始练都会这样，多练几次就好了。”
方源递给她一杯温菊花茶：
“先喝点水，歇一会儿。”
“等会儿吃了早饭，要是还想练，我们再接着学。”
镜流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菊花茶，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缓解了练笛的疲惫。
她看着手里的竹笛，又看了看方源，忽然说：
“方源，你再吹一段给我听好不好？刚才你吹的音阶，好好听。”
“好。”
方源接过竹笛，重新坐在竹椅上。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指尖轻按笛孔，悠扬的曲调便缓缓流淌出来。
这次不是简单的音阶，而是一首她没听过的曲子。
旋律舒缓，像傍晚的风拂过湖面，带着淡淡的温柔。
镜流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托着下巴认真听着。
阳光落在方源的侧脸，竹笛的清音绕在耳边，这样的清晨，比任何风景都要好看。
她拿出手机，悄悄录了一段视频，想把这温柔的瞬间永远保存下来。
曲子吹完时，灵溪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
“你们俩一大早就在阳台干嘛呢？吹笛子真好听，方源，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方源收起竹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镜流则兴奋地拉着灵溪：
“灵溪姐，方源在教我吹笛子呢！”
“我刚才已经能吹完《离别愁》的前奏了！”
“这么厉害？”
灵溪凑过来，看着那支竹笛：
“那你可得好好学，以后我们家就有两个才艺担当了。”
“方源吹笛，镜流……镜流可以跟着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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