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戈壁，那太阳就跟火似的。
边境三号补给站的广场上，好几百个新兵光着膀子呢，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流，流到土黄色军裤的腰那块儿，洇出了一圈圈深色的汗印子，空气里都是咸乎乎的汗味和沙尘那种干巴巴的味儿。
那热风卷着黄沙，刮到露着的皮肤上，就跟小细针轻轻扎似的。
今天是他们进营的日子，也是按例做灵力检测的日子。
队伍前面呢，那些从各个修真宗门来的弟子看着可从容多了，他们穿得那叫一个光鲜，道袍都流光呢，腰上还挂着灵玉，那神情傲得很，跟这荒芜地方的军旅氛围一点都不搭。
脚每走一步，都有清脆的玉的响声，就好像踩在凡俗的灰尘上一样。
林澈站在队伍的最后头，人看着挺单薄的，可站得倍儿直，就像个不吭声的标枪似的，风沙往脸上扑，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的眼神很平静地扫过前面那台闪着微光的检测仪——幽蓝的符文在晶石表面转来转去的，还发出很小声的“滋滋”电流声。
他袖口下面，有一道吓人的旧烧伤疤痕，从手腕一直延伸到小臂里头去了，那皮肉扭得就像烧焦的蛇盘在那儿似的，摸上去又糙又烫，好像还留着当年那焚骨大火的热度呢。“下一个，林澈！”
那点名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林澈就这么走上前去了，然后把自己的手掌往检测仪那冰凉凉的晶石板上一放。
哟，指尖那儿一下子就传来一股钻心的冷意，感觉血都要被冻住了似的。
这时候仪器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嗡嗡声，光在那转啊转的，最后呢，屏幕上蹦出了一个特别刺眼的数字。
“灵力值：0。”
一下子，周围安静得要死。
没一会儿呢，这安静就被打破了，人群里突然就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那些人可一点都不掩饰，特别是那些宗门的弟子，笑得那叫一个大声啊。
那笑声又尖又刺耳，就跟风刮过耳朵似的。
“零？我是不是看错了呀？这种灵力一点儿都没有的家伙是咋混进来的呢？”
“就是啊，普通人都能有几点灵力波动呢，他可倒好，连凡人都比不上啊！”
这时候，有个穿着特别华丽、上面还有云纹道袍的年轻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就是青云宗的天才弟子秦风。
他的靴子踩在沙地上，发出那种闷闷的声音，就这么一步一步朝着林澈走过来了。
他一下子就从检测官的手里把林澈的身份玉牌给抢了过来，那眼神啊，就好像在看一只小蚂蚁一样，满是轻蔑。
“废物就是废物，连给我们宗门弟子提鞋都不配！”秦风一边冷笑着，一边还用力地攥着那玉牌呢。“啪”的一下，那硬邦邦的身份玉牌就让他给掰成好几块了，他看都没多看一眼，就把碎玉片往脚底下的土里一扔，还拿靴子底使劲儿地碾，那“沙沙”的声音就传出来了，玉末子混到黄沙里，风一吹就没影了。
这时候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林澈身上呢，就等着看他发火或者露出屈辱的样子。
可林澈呢，一声不吭地弯下腰，那手指头还微微发着抖呢，就这么一块一块地把沾满土的碎玉片给捡起来。
他的手指头碰到那冰凉的玉碴子，在指肚上划过去，就有那么一点儿刺痛的感觉。
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变得青白色了，可他就是一个字儿都不说。
他特别小心地把碎玉片都收拢好，放到胸口里面的口袋里，这时候他的手指头碰到一块温乎乎的玉佩，这可是师娘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啊。
玉佩凉凉的，可是就好像有一股暖和的水流顺着手指头流到心里去了，耳朵边好像有个声音在小声说：“……接着练……哪怕骨头断了，血都烧干了，也得把《军道战体》练到底……”
等他把这些事儿都弄完了，就转身，一声不响地回到队伍最后边去了，就好像刚刚那特别丢人的事儿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在不太远的食堂窗口后面，有个矮墩墩的胖子把这事儿全看在眼里了。
他就是炊事班的班长王胖子，看到林澈被这么欺负，他没上去帮忙，就是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铁勺，那铁勺的把儿在他手心里都压出一道深深的印子了。他小声跟旁边的帮厨嘀咕：“可别小瞧这小子啊。他天天凌晨三点，天还乌漆抹黑的呢，就自个儿跑到靶场去了，抱着没子弹的枪空比划着练习，不管刮风下雨，就这么坚持了整整三年啦……你们说说，哪个真正没出息的人能这么下功夫？”
这时候，一个刚巡逻回来的军官正好从这儿经过，听到了王胖子说的话。
这个军官叫赵刚，是补给站的老大，肩章上的校官星徽闪闪发亮呢。
他停了一会儿，眼睛深邃地盯着林澈那孤零零又挺直的背影，像是在琢磨事儿似的，自己嘟囔着：“兵神的徒弟啊，背着那么大的血海深仇，真能一直这么藏着掖着吗？他的灵力不在经脉里，而是在骨头和肌肉里头呢——这就是军道淬体留下来的印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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