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阿赫他……”
在外间处理好伤口,蔚隅马不停蹄赶到内室,焦急之下连礼都忘了行。
“大人重伤未愈,又添新伤,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强行运转内力,气血逆行,心脉受损……恐……”王太医战战兢兢地看了胤帝一眼,咽了咽口水,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开口:“恐时日无多。”
“放肆!信口雌黄!”胤帝拍案而起,说出经典名言:“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朕要他活着,他若有闪失,你们通通陪葬!”
“陛下息怒……”
太医跪了一屋子,蔚隅也跟着跪下,眼睛却直直看着床幔,仿佛看到了床上之人渐渐流失的生命。
“陛下,容微臣一试。”蔚隅转过头,眼神坚定,“若阿赫醒不过来,微臣任你发落。”
说罢,不等胤帝同意,提着箱子掀开了床幔。
如太医所言,竺赫身上旧伤未愈,又添了密密麻麻的新伤,新旧叠加,竟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肉。由于气血逆行,脉搏时而比平时跳的更快,时而又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已然油尽灯枯,命悬一线之势。
蔚隅将金针交给露笙消毒,对着床幔外的人道:“陛下,微臣需要一个内力深厚之人配合,替他疏通筋脉,只是此事极为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轻则,内力尽失,重则,危及性命……”
“你有几分把握?”胤帝掀开床幔,看着床上的人,又转头看着蔚隅:“朕该如何做?”
“三分。”蔚隅听出了他的意图,跪在地上,“陛下万不可以身犯险。”
“陛下不可!”狄勉单膝跪地,诚恳地道:“陛下万金之躯不容闪失,末将愿意一试。”
他自幼习武,内家功夫也没落下过。
“朕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胤帝轻轻碰了碰竺赫的脸,转头吩咐狄勉:“守住房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陛下三思……”
跪了一地的太医齐齐开口,狄勉也再次劝解,“陛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还要陛下主持大局,末将愿尽全力……”
“都出去。”胤帝坐到床上,对蔚隅点点头,“开始吧。”
当年是他无能,护不住兰若,如今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要留下竺赫。
蔚隅震惊于他的死志,胤帝对竺赫的感情,比他想的还要深。
竺赫与皇家的羁绊,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道的明的。
“朕信你,也信赫儿,不会看错人。”
胤帝拍了拍蔚隅的手背,当做安慰。
蔚隅屏息凝神,捻着金针刺入穴位,胤帝运起内力,引导着竺赫体内逆行的气血。
狄勉无奈,只能驱散太医,亲自把守着房门,不敢有丝毫懈怠。
“阿赫怎么样了?”
江宿刚安顿好长公主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被狄勉拦住,“你让我进去。”
“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擅闯,世子还是请回吧。”
狄勉长年驻守边疆,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往那一站铜墙铁壁似的,轻而易举就挡住了江宿。
“我又不是坏人,你让我进去看看。”
“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擅闯。”
“我就进去看看。”
“陛下有旨……”
“你怎么这么死板呢?我就是看看,不会打扰他们的。”
“陛下口谕……”
“哎呀你不要拿陛下压我……”
“世子,您回去吧。”
狄勉无奈,他都被胤帝赶出来了,这废物进去能干嘛?当花瓶?
“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江宿推不动狄勉,又担心竺赫,干脆把狄勉当成柱子,双手撑在他胸前,垫脚张望,“我真就只看一眼……唉唉唉唉,你干嘛?”
双脚蓦地腾空,江宿挥舞着手,扭着身子,仓促间抓住了狄勉的脑袋,手指插进发丝间,紧紧抱住他不撒手。
“你……你放我下来!我告诉你啊,陛下可是我亲舅舅,他要是知道……”
“想告状,也要等见到陛下再说。”
“啊啊啊,你放我下来……”江宿被狄勉扛在肩上,不敢睁开眼睛,死死扣着狄勉的头发,嘴里硬气地大喊着:“我跟你拼了!”
原以为江宿是骨头硬的,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灵活,狄勉的头皮被他揪得生疼,又不能放他胡闹,抬手就在他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哇啊啊啊……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屁股……呜呜呜呜……”
江宿又羞又恼,一边哭一边抓挠着狄勉。
狄勉怕他打扰到房内的两人,给两个亲兵使了个眼色,扛着江宿,大踏步往他的住处走去。
“呜呜呜呜,我要见舅舅,我要让阿赫打死你……”
“别哭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狄勉一把将人摔在榻上,嫌弃地拍了拍肩膀。
一大男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娘们唧唧的。
还告状,小孩子吗?
不过定睛一看,这小世子长的,还确实挺像小孩子的。
白嫩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脸蛋圆润,生气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圆溜溜的大眼睛被泪水淹没,秀气的鼻子一吸一吸的,水润的红唇张张合合,骂人的话一堆接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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