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
精致的香炉内燃烧着香,初闻淡雅,渐渐浓烈,馥郁扑鼻,红烛将房间照得亮堂堂的,头发丝都清晰可见。
蔚隅坐在软垫上,一手揽着美人的柳腰,一手摩挲着茶杯,张口含着美人剥好的葡萄,眼神却清冷纯粹,隐约藏着阴狠。
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女子浅唱,声音婉转。
老鸨站在一旁,心急如焚。
原以为这竺夫人是来寻欢作乐的,没想到却是来砸场子的,刚进厢房就遣散了所有人,让她叫来了竺公子一行人经常找的人。
人叫来了,又什么都不说,不饮酒不寻欢,只让每个人都选了拿手的乐器弹奏,不喊停就不能停,即便筋疲力尽也不能停下。
只喝茶听曲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隔壁茶楼,不但能听曲还能听说书。
花楼的清倌说白了就是个噱头,谁来花楼是奔着喝酒来的?老鸨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这竺夫人该不会真像坊间传闻一样,有什么隐疾吧?
可不能让他继续耗下去了,姑娘们还有老客要接待呢。
老鸨使了个眼色,最中间的女子心领神会。
“噔……”
琵琶弦被崩断,音乐顿时停了下来。
女子掀起衣摆跪在地上,柔柔弱弱地开口:“夫人……夫人恕罪,纤纤不是故意的……”
蔚隅抬眼,跪地之人人如其名。
身量纤瘦娇小,一身素雅的浅绿色纱裙清冷出尘,薄纱包裹着窈窕的身段,腰肢若隐若现,白瓷一般的脚腕上戴着一个红绳串的精巧的铃铛。
清秀俏丽的脸不施粉黛,长发只用白玉簪挽了一个小发髻,其余自然垂落,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淡淡的忧愁和病气。
蔚隅又看了其他人一眼,发现房里的姑娘都差不多是一个款式,眉眼淡雅,出水芙蓉,带着淡淡的病气和忧愁。
能找到这么多气质相似的美人,竺赫还真是能耐。
娇弱的花受了惊吓,眼眸中又添了几丝惶恐,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红了眼眶,楚楚可怜地看着蔚隅,“夫人,纤纤……”
“听说竺赫答应了给你赎身?”
蔚隅单手撑着额头,冰凉的眼神落在精致的铃铛上。
静紫楼每两个月便会挑选一个推出一个新人拍卖处子之身,被买下的姑娘会在手上戴一个白线串的银铃,接下来的一个月便只接待这名客人。
不过最近几年官府禁止了人口买卖,又大力打击拐卖人口,拍卖便改为半年一次,起拍价格更高,被买下的女子也需要戴上白线银铃,三个月内只接待这一名客人。
如果有人替楼里的女子赎身,又不方便把人带走,便可以先给赎身钱,再出些食宿费,楼里会给姑娘戴一个红线金铃,姑娘可以在楼里生活,但不能接客。
“奴……奴家有幸得竺公子青眼,是奴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纤纤低着头,掩饰脸上的得意,语气却是藏不住的骄傲。
“若我没记错,纤纤姑娘无论如何是不能出来接客的。”蔚隅重重将茶杯扔在桌上,周身气势突然变得凌厉:“刘妈妈是欺我竺府无人吗?”
“哎哟夫人冤枉啊,我哪敢欺辱竺府啊……”刘妈妈拿着帕子掩在眼角,给纤纤挤眼睛。
“夫人息怒……此事……与刘妈妈无关。”纤纤在心里恨恨地骂着刘妈妈,脸上却摆出惶恐的样子,温声细语解释道:“是纤纤自己擅作主张,听说夫人到访,想着来给您请安……”
若不是有把柄在刘妈妈手中,纤纤恨不得蔚隅当即惩处了刘妈妈。
她想看蔚隅不假,但绝不是请安那么简单,蔚隅心知肚明。
这哪是请安,是来向他抖威风呢?
“请安?”蔚隅咀嚼着这两个字,笑出声来,“纤纤姑娘此话怎讲?”
“公子……公子要了纤纤的身子,又替纤纤赎了身,纤纤就是公子的人了……”纤纤娇羞地垂着脸,只用余光暗送秋波,“纤纤……定会伺候好公子……”
“那就更不必了,竺赫虽然风流,但身份门第摆在那里,竺家的门,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蔚隅啜了口茶,满意地看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的人。
他的人,用得着别人伺候?
一包软骨散,保证伺候的服服帖帖。
“夫……夫人这是何意?”纤纤仰起脸,眼泪将落未落,楚楚可怜地问道:“夫人这是……要赶纤纤走……”
“我这是为你好,竺赫不会只纳一个妾,后院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比你身份高出身好,年轻貌美的姑娘比比皆是。”蔚隅在案几上画着圈圈,懒懒抬着眼皮,睨着纤纤,“他对你的喜欢会持续多久呢?”
“不……不可能的,公子说过,他此生只爱我一人……”
“纤纤姑娘不会连这话是真是假都无法辨别吧?”
“夫人,纤纤自从破了身子之后就一直跟着竺公子……很是单纯呢。”刘妈妈替纤纤辩解。
“刚才在门口,许公子倒是对纤纤姑娘的功夫赞不绝口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冬日喧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冬日喧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