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话,我倒想问问蔚尚书,去年收成大好,又没有天灾,国库充盈,怎么要用钱的时候就吃紧呢?”丞相一直看不惯他狐假虎威的做派,逮住机会就怼他。
“修路,行军,水利,发放俸禄,哪一项不要钱?丞相若真为国为民,何不匀出自己的俸禄用以赈灾?”
“蔚尚书所言甚是。”安国公朝胤帝拱了拱手,“陛下,臣自请停发半年俸禄用以赈灾。”
“儿臣附议。”
白璟率先开口,白瑜紧随其后,“儿臣愿意以一年俸禄赈灾……”
“臣附议。”
“臣附议。”
“草民……附议……”
竺赫撇了撇嘴,他是纯气氛组,没有官职在身,自然没有俸禄,交个屁。
“丞相高风亮节,下官佩服,只是下官好奇,没了俸禄,大人如何养家糊口?莫不是有其他来路?”
蔚尚书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情急之下便说了出来。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蔚尚书如此敏感,莫不是有其他来钱的路子?”
“信口雌黄!本官两袖清风,丞相为何如此羞辱我?”
“两袖清风?蔚尚书为何不说,你的袖是双线绣?”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行了,都少说两句,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胤帝啜了口参茶,掀起眼皮看向白瑜,“你有什么想法?”
“父皇,儿臣以为,朝廷应该出银钱援助灾民,不过这钱不能完全从国库出,也不能完全从朝廷命官里出。”
“此话怎讲?”胤帝来了兴趣,抬眼看着白瑜。
“朝廷出四分之一银钱,百姓自费一半,剩下的四分之一……”白瑜眼珠子转了转,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可以让工部出。”
“这与工部何关?”
“儿臣以为,棚子是工部搭建,本应坚固无比,却在雨中坍塌伤人……”
白瑜没再往下说,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临时住所由工部建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和工部的人脱不了关系。
棚子如此轻易便塌了,不是工部偷工减料又是什么?工部偷的工减的料,又去了何处?
胤帝对他的做法不置可否,转头看着白璟:“太子怎么看?”
“儿臣以为此法可行,但棚子坍塌原因尚未查明,妄下定论难免冤枉无辜,且当务之急是济民赈灾,调查真相之事可以往后挪一挪。”太子略作沉吟,缓缓道:“儿臣认为可着工部派人帮助修缮民居,同时以降低赋税为条件,让城中富户出一部分银钱,朝中官员则结合自身情况自愿捐款捐物。”
胤帝点点头,赞同道:“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考生又当如何安排?”
“春闱在即,再次搭建临时住所已无必要,考生可暂时居住在善堂,科考前朝廷定时供给饭食,考后由他们自谋生路。”
“不错。”胤帝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去办。刘公公,传朕旨意,后宫所有人接下来两个月月俸减半,吃穿从简,省下来的银钱用在考生的饮食上。”
“今天就到这里吧。”胤帝摆摆手,强调道:“白瑜竺赫,你们两个继续跟进春闱事宜,若有闪失,拿你们是问。”
白瑜眼神暗了暗,看着胤帝的背影,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握紧。
竺赫与白璟的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路上,最后在太子府侧边一个昏暗的小巷停下。
竺赫举着伞走到马车边,支开下人,沉声道:“蔚尚书有问题。”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竺赫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说道:“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丞相把话挑明了,我们顺势拿出证据,他肯定无处可逃。”
“他是个可用之人。”
“我讨厌他。”竺赫踢着脚边的石子,愤愤道:“他贪了那么多民脂民膏,罪该万死。”
“赫儿。”白璟呵止住他的抱怨,轻声道:“朝局动荡,我需要更多的助力。”
近些年二皇子的势力越发扩大,再加上他在边疆的舅舅上个月立了大功,朝中不少人都上赶着巴结。
反观自己,除了皇后娘家外别无倚仗,若不拉拢一些势力,即便日后继承大统,也难逃柳氏掌控。
“那你也不能用这样一个人!他在你和二皇子之间摇摆不定,无非是为了得到更多好处。”
竺赫知道他的难处,但同时也无法接受蔚尚书这样的人,和他待在同一空间里,他只觉得空气都被污染了。
“你不懂。”白璟摇摇头,“比起无欲无求的人,他更好控制。”
比起丞相两袖清风,一心为国之流,蔚尚书这样贪婪的人更好控制,只需要足够的诱饵,就能引他上钩。
他虽然当面销毁了蔚尚书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的证据,但也足以让他投鼠忌器,老老实实为他办事。
“我的确不懂。”竺赫低下头,自嘲地笑笑,眼中难掩失落,“我只知道他贪得无厌,自私自利,为了争权夺利用尽手段,一毛不拔,视百姓性命如草芥,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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