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兰盛要给竺赫上药,竺赫磨磨蹭蹭不肯脱衣服,眼睛不时瞟向站在一边的蔚隅。
“大家都是大老爷们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兰盛无语,扭扭捏捏,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再说了,你们都成婚了,该看的都看过了……”
“谁……谁看过了……”竺赫脸红的能滴血,抓着腰带固执地对蔚隅道:“你……你先出去……”
“啪。”
兰盛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竺赫肩上,竺赫“嗷”了一声,不等他有所动作便被兰盛点了穴。
被定住的小狗口不能言,只能狠狠瞪着对他上下其手的两人。
蔚隅忍不住在他发顶上揉了揉,撸狗似的逗竺赫。
救人时难免会有磕碰,竺赫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瘀血的地方高高肿起,后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一条口子,深可见骨,又没得到及时处理,被泡的红肿发炎。
“我过明天要去江南一趟,你要记得按时换药,还有多长点脑子,别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兰盛一边换着药一边叮嘱,“多留点心,别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药上到一半,胤帝身边的大太监刘公公便来召竺赫进宫议事。
兰盛草草包扎好,竺赫穿好衣服,钻进刘公公伞下。
御书房内,地龙将整个空间烘的暖融融的,龙涎香袅袅升起,熏得人直打瞌睡。
胤帝坐在桌案后,白璟和白瑜立在两旁,案前站了几个重臣,分别是丞相、安国公、镇国公和户部尚书。
竺赫踏进门,里面的商议声戛然而止。
白璟有些意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对竺赫笑了笑。
白瑜转着扳指,扫了竺赫一眼便垂下眼眸,其余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一齐看向胤帝。
他们商议国家大事,这纨绔来做什么?
“城南水灾,竺赫是亲历者,有他在,想必能让你们更了解情况。”胤帝脸色温和,朝竺赫招招手,关心道:“听说你受了伤,可好些了?”
“谢陛下挂念,都是皮外伤而已,已经没有大碍了。”
竺赫在胤帝的示意下乖乖站到白璟身边,藏在袖中的手悄悄伸出小拇指,勾住太子的袖子一角。
白璟有些无奈,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示意他好好站着。
“陛下。”丞相率先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臣以为,应当先着工部派人帮助灾民修建房屋,并且由朝廷出面,将考生安置在客栈中。”
“丞相话说的轻巧,修房屋,找客栈,哪一项不要银子?今年的税还没收上来,哪有钱花?”蔚尚书拱手道:“臣以为考生就地安置便可,待雨季过去,再着百姓自行修建房屋。”
“蔚尚书此言差矣。”安国公捋着胡须道:“百姓的银钱粮种都在雨灾中折损,即便挨过雨季,也没有钱修建房屋,更没有能力耕种,下半年又当如何度过?赋税又该如何缴纳?臣以为,不但应该帮助灾民修建房子,更应该发放良种,以便恢复生产。”
“税款自然是正常缴纳,没了土地,难道不能去做工吗?码头、茶楼、酒楼,哪一处不需要人?即便不能种田,难道连养牲畜都不会吗?”
“雇佣工人难免会增加支出,届时定要考虑少收商税以缓和朝廷与各路商人的矛盾,国库又会少一笔收入,蔚大人连这笔账都算不清吗?”
丞相丝毫不掩讥讽之意,作为文官之首,他最看不惯满身铜臭的商人,见不得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蔚尚书。
胤帝爱民如子,走的是重农抑商路线,甫一继位便规定了几种农业税,除此之外不得再从农民手中收取毫厘。
农民那里拿不到钱,名目繁多的商业税便成了国库收入的一大支柱。
“城南是百姓集中居住的地方,此次受灾的不下百户,再加上暂住的考生,可能有千余人受到影响,若不处理好,恐怕会发生暴动。”竺赫忍不住开口,“春闱在即,考生大多焦虑难安,若朝廷再任由其自生自灭,恐令天下学子寒心。”
“救援尚未结束,如何得知有多少人受到影响?”蔚尚书皱着眉,语气很是不满地道:“竺公子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影响决策。”
“你……”
竺赫刚要开口,胤帝威严的声音止住了他,“竺赫,安心听着,不要插话。”
白璟也悄悄拉了拉竺赫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话。
竺赫咬了咬下唇,瞪了蔚尚书一眼,低下头玩着手指。
这糟老头子死铁公鸡,分明就是看不惯他,故意给他难堪。
把国库看得跟他家的私库似的,若非有利可图,想从他手里抠出几个铜板,简直难如登天。
“江爱卿,你有什么想法?”
一旁发呆的镇国公猛地被点名,立刻站直身体,拱手道:“微臣认为,可以支出一部分钱援助灾民,剩下的一部分由灾民自费,至于考生可以暂时安置在善堂。”
“站着说话不腰疼,几日后就是太后诞辰,边疆打仗也要粮草,哪里有多余的钱粮援助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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