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詹姆。自那夜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依旧履行着金袍子指挥官的责任,但眼神冰冷,对她所有的问询和命令都只有最简短的、公事公办的回应。他似乎在暗中调查着什么,那双曾经充满桀骜或暖意的碧眼,如今看她的眼神,只剩下审视和……一种让她心悸的失望。
亚当·马尔布兰爵士则更加直接。在一次关于城防部署的会议上,他公然质疑瑟曦将部分金袍子调离关键区域、转而加强红堡守卫的命令。“陛下,”亚当的声音坚定而充满质问,“如今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教会掣肘,将全部兵力收缩于红堡,这无异于将君临拱手让人!我认为当务之急是稳定全城秩序,而非……”
“你认为?”瑟曦猛地打断他,声音尖利而刺耳,“亚当爵士,请记住你的身份!是‘我认为’!不是‘你认为’!你只需要执行命令!”
亚当脸色铁青,沉默了良久,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但最终还是化为一声长叹,躬身领命,只是离开时那沉重的脚步声,清晰地表达了他的失望和压抑的情绪。
…………
真相如同缓慢渗透的毒药,终于被詹姆拼凑完整。科本实验室里未能彻底销毁的药剂痕迹,地穴深处传来的非人低吼,以及几名在“刺杀夜”神秘失踪、却与科本有过接触的侍从的线索……所有证据都指向那个他不敢也不愿相信的结论。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质问。一种极致的疲惫和虚无感淹没了他。他想起少年时在凯岩城的阳光下练习剑术,想起与瑟曦在秘密通道中的偷欢,想起呓语森林的失败,想起失去右手后的挣扎,想起布蕾妮说起“誓言”时那双固执的蓝眼睛……这一切,在父亲和‘侄子’冰冷的尸体面前,都变成了苍白而荒谬的闹剧。
在一个铅灰色清晨,浓雾笼罩着红堡。詹姆·兰尼斯特脱下那身象征荣耀与束缚的白袍,整齐地叠放在营房的床铺上。他换上一套毫无标识的灰色粗布衣裤,用厚实的皮革手套将那只黄金右手完全包裹起来。他没有携带任何能显示身份的物品,只背了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一些干粮和清水。
他独自一人牵着马,走出军营,穿过寂静的庭院。雾气模糊了他的身影,也模糊了这座他爱过、恨过、守护过也背叛过的城。守门的金袍子认出了他,但看到他脸上那种万念俱灰的平静和决绝的眼神,一时间无人敢上前阻拦,几个机灵的士兵默默地打开了城门。
他出了巨龙门,踏上了泥泞的国王大道。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向南前往凯岩城。他凭借着冥冥之中的感应,转向北方,那片传说中更加寒冷、更加广阔、也更加纯粹的土地。雾气渐渐吞噬了他的背影,只剩下单调的马蹄声,敲打在空旷的原野上,渐行渐远,最终归于沉寂。
君临的故事,在一场血腥的背叛、一个疯子的加冕和一个骑士的放逐中,落下了帷幕。而维斯特洛的冬天,才刚刚开始。
(感谢来自:‘蛙汀鱼、凶性大发的霄玉’的打赏!老板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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