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提尔·贝里席缓缓地将目光从账本上移开,第一次真正地、彻底地聚焦在周浩身上。那不再是看一个“有趣的东方异人”的眼神,而是像一条变色龙,终于发现了另一条能威胁到自己的同类。他的眼神深处,是评估,是警惕,甚至有一丝极淡的……兴奋?
“周浩先生,”小指头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温度降到了冰点,“在君临,流言蜚语往往比刀剑更危险。尤其是……关于一些未经证实的陈年旧事。”
“我当然同意,大人。”周浩微笑着,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所以,我才觉得应该把这‘流言’带到阳光下,让首相大人来明断。毕竟,涉及王室金龙和孩子性命的事情,总不能一直藏在鼠巷的臭水沟里,您说呢,贝里席大人?” 他这是在公然敲打,也是给艾德递上一把更顺手、更符合他骑士精神的刀——去打击看得见的罪恶,而非在数字迷宫里窒息。
艾德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他看向周浩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突破口的决绝和愤怒。他“砰”地一掌拍在账本上,声音沉如寒冰:“贝里席大人!关于这笔款项,我需要一份最详细、最清晰的说明,每一个铜板的下落都要有据可查!另外,立刻给我调集所有关于这个‘裂颚’及其党羽的档案!”
培提尔·贝里席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周浩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最深的井,仿佛在说:“棋局,终于有趣起来了。” 他微微躬身,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无懈可击的微笑:“如您所愿,首相大人。我会尽快准备好。” 说完,他像一抹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书房里只剩下周浩和艾德。艾德深吸一口气,走到周浩面前,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你确定?关于那个‘裂颚’和孩子的事?”
周浩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我以我所知的全部荣誉担保,大人。鼠巷里正在发生的事,是对您所秉持的公正最赤裸裸的践踏。”
艾德沉默了片刻,仿佛在下定决心。“好。我会派一队可靠的人手去调查。”
“大人,”周浩适时地说,“鼠巷地形复杂,耳目众多,大队人马出动容易打草惊蛇。或许……我可以先去探探路。毕竟,我一个生面孔,不那么显眼。”
艾德审视着他,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和自信。想到他之前展现出的那种非同寻常的冷静和洞察力,艾德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心。我要的是证据和正义,不是无谓的牺牲。”
当晚,跳蚤窝,鼠巷。
这里的空气是实体的,混合着腐烂食物、未经处理的粪便、劣质酒精和绝望的臭味。狭窄的巷道两侧是歪歪扭扭的木板房,窗户大多用破布堵着,里面透出昏暗摇曳的光线和各种粗野的叫骂声、呜咽声。
周浩穿着一身深色的普通衣物,像个迷路的水手,融入了这片法外之地的阴影中。他的特殊感觉全面展开,像一张无形的网,捕捉着周围所有的信息:赌徒的狂热、打手的凶戾、还有……一种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恐惧感,来自巷道深处一个挂着半截生锈铁锚标志的入口。
那里就是“裂颚”的角斗坑。入口处守着两个彪形大汉,眼神麻木而残忍。周浩没有硬闯,他像一缕烟般绕到建筑后方,找到一处腐朽的木板墙,手指轻轻一按,木头便无声地化作了齑粉,露出了一个缺口。
角斗坑内部是一个肮脏的地下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汗味和酒精味。中央是一个用粗糙木栏围起来的沙地,上面沾满了深褐色的污渍。周围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从眼神狂热的商人到面目狰狞的打手,他们挥舞着铜板银币,对着沙地咆哮。
此时,沙地上站着一个手持生锈砍刀的壮汉,他对面,是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看起来不到十岁的瘦弱男孩。男孩眼里满是泪水,几乎站不稳。
“下注了!下注了!小崽子能撑过几下?”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体型肥硕的男人站在高处喊道,他就是“裂颚”。
人群疯狂地叫嚣着。壮汉狞笑着举起砍刀。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瞬间,一个清晰平静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全场的喧嚣,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赌一枚银鹿。”
所有人一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入口处,倚着门框,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戏剧。
“赌什么?”裂颚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周浩指了指沙地中央那个吓傻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赌他,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全场哗然!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裂颚脸色瞬间阴沉,狞笑着挥手:“哪来的野狗!给我打断他的腿扔出去!”
他身边两个打手立刻咆哮着冲了上来。周浩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在第一个打手拳头砸来的瞬间,他只是看似随意地一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对方肘关节的某个特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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