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年 1 月 3 日的晨光，像是被揉碎的碎金，穿透镜海市上空的薄雾，缓缓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薄雾还未完全散去，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晕，将路边的梧桐树轮廓晕染得有些模糊，树枝上残留的枯叶偶尔随风飘落，打着旋儿落在积着薄霜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
街头已恢复往日的喧嚣，却又藏着不同以往的生机 —— 街角的早餐铺冒着腾腾热气，老板一边麻利地翻着煎饼，一边和熟客唠着家常，话语里多了几分失而复得的庆幸；公交站台前，市民们不再是面无表情地等待，而是相互搀扶着辨认亲友，有人指着对方鬓角的白发笑道：“你这老小子，我还以为再也记不起你年轻时偷摘我家枇杷的事了！”；公园的长椅上，几位老人捧着泛黄的旧照片，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的人影，回忆着几十年前的往事，偶尔抹一把眼角的泪水，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广场上，孩子们拉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地讲述着被 “遗忘” 的童年游戏，“妈妈，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经常在这里放风筝，我的风筝线断了，你还帮我追了好远！”
“时光匠” 钟表店的木门，在晨光中被轻轻推开，“吱呀” 一声轻响，像是在回应这充满生机的清晨。门刚推开一条缝，熟客王伯就拎着一个竹编篮子挤了进来，篮子外面裹着一层蓝色的粗布，布角还沾着些许露水。王伯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眶通红，显然是激动了许久，他将篮子往柜台上一放，声音带着哽咽：“小林老板，你快看！我终于想起老伴最喜欢的桂花糕做法了，这是按她当年的方子蒸的，刚出锅还热乎着呢，你一定要尝尝！”
林砚赶紧上前接过篮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竹编，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她掀开裹着的粗布，里面是一笼冒着热气的糯米糕，米香混合着桂花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钻进鼻腔，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糕体洁白，表面撒着一层细细的桂花碎，还冒着细小的热气，一看就格外软糯。
就在这时，林砚的指尖无意间触到了篮子底部夹着的一张旧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边缘微微卷曲，上面的老两口站在镜海市的老钟楼前，王伯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的老伴穿着浅蓝色的旗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两人相视而笑，笑容灿烂得像是能驱散所有阴霾。老钟楼的指针停在十点十分的位置，背景里还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充满了年代感。
看到这张照片，林砚突然想起昨夜怀表浮现的画面 —— 昨夜她整理怀表时，表盘里的金色墨痕曾缓缓流动，浮现出王伯老伴的身影。记忆片段里，王伯的老伴穿着时序局的清洁工制服，手里拿着扫帚，在实验室外偷偷记录着什么，后来她因发现顾明远团队记忆篡改的秘密，被人灭口。临终前，她将记录真相的纸条小心翼翼地藏进了王伯常戴的怀表夹层里，只是王伯后来被篡改了记忆，早已忘了这件事。直到最近记忆恢复，才想起老伴当年的异常。
“王伯，这糕真香，” 林砚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拿起一块糯米糕，轻轻咬了一口，软糯的口感混合着桂花的香甜在嘴里化开，暖到了心里，“您老伴要是知道您记起来了，知道您还记得她的方子，肯定特别开心，她一直都在您身边呢。”
王伯听到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皱纹滑落下来，他抹了抹眼泪，笑着说：“是啊，她肯定知道，肯定在看着我呢。以后我每天都蒸桂花糕，就像她还在的时候一样。”
说话间，店里已经挤满了前来感谢的人，大家拿着自家的特产，有刚烙好的葱油饼，有亲手缝制的鞋垫，还有珍藏多年的旧书籍，满满当当地堆在柜台上，像是一座小小的 “感恩山”。
一位头发花白的教师，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手里紧紧攥着一本泛黄的教案，教案的封面写着 “三年级语文”，边角已经磨损严重，里面的字迹工整清秀，还夹着几张学生的旧考卷。他走到林砚面前，颤抖着将教案递过去，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小林老板，我记起来了！三年前，我发现学校里有三个孩子被一个叫‘命运组织’的人带走，他们说要给孩子做‘智力测试’，可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些孩子。没过多久，他们就篡改了我的记忆，让我以为是孩子转学了，还让我忘记了‘命运组织’的存在。现在我终于能把真相告诉警察了，这些教案里还记着当时的细节，说不定能帮上忙！”
林砚接过教案，轻轻翻开，里面果然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孩子的名字和被带走的日期，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当时匆忙记录的。她郑重地将教案收好，对老教师说：“谢谢您，这些都是重要的证据，我们一定会交给警察，帮那些孩子找到家人。”
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默默站在角落，他穿着黑色的夹克，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他看到林砚有空，便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银色的钥匙，钥匙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 “时序科技实验室 B 区” 的字样。“我以前是时序科技的保安，”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自责，“当时他们篡改了我的记忆，让我帮他们看守实验室，我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被带进去，却以为是在做‘正常实验’。现在我记起来了，我对不起那些孩子，这是实验室的备用钥匙，或许能帮你们找到更多隐藏的证据，弥补我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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