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近期最流行的,前一阵流行的是伍思凯的“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谭笑七走到友谊商场时,汗湿透了他的长袖,谭笑七来了一年多,也知道在海市这种阳光比北京猛烈三倍的地方,还是不露胳膊和腿为好。
谭笑七喜欢口袋多的裤子,现在穿的是他在解放西路一家外贸商店买的工装裤,大大小小7个口袋。这条裤子结实耐穿,设计合理,谭笑七穿在身上,俨然把他的身高提高了五公分。他那200块就装在小偷都下不了手的膝盖拐弯处那个口袋,他的烟,打火机,钥匙安放在各个口袋里,一点都不觉得累赘。
谭笑七在友谊商店门前的过街桥下借用了一阵阴凉,向南朝着海台大厦走去。
那时的海台大厦坐落在海府路中段,这条路往东是省政府方向,直通琼山府城,往西是还没架起立交桥的南大桥,海台大厦东是长途汽车站,西是DC城,海台大厦在中间鹤立鸡群,傲然独立,大厦二层就是闻名遐迩的有二百多台机子的海市最大的牌机厅,每天来一试身手的玩家赌客络绎不绝,傍晚到午夜,人流如织,很少有闲着的机子。
谭笑七作为资深玩家,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赌客,因为他知道见好就收,而这不是赌客的性格,谭笑七就是来赚点小钱的,他始终认为,只要不贪,带200块钱来,最后肯定不会亏本离开的。
最近谭笑七保持着三天来一次的频率,最近两个月里除了一次颗粒无收,他每次都带着至少100块的利润离开,谭笑七知道牌机厅老板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德行的玩家,不过这种人不多,牌机厅老板最喜欢的就是那种跟机器叫死劲的玩客,边玩边骂,狂暴起来死锤屏幕,尤其是拿着百元大钞迫不及待招呼小妹上分拍爆机的那种人,来一个能顶10个象谭笑七这样的人。
谭笑七从来不比倍,更别提价钱双比倍了,那纯粹是给老板送钱呢,这种人谭笑七统统称呼为“宋先生”,谭笑七觉得跟机器较劲的人,都不是正常人。
谭笑七的策略是憋四枚,四枚一出,房倒屋塌,杜十娘从良,老板送烟,谭笑七下分走人。
简单来说,每把押分2块5,四枚是60倍,会吐150块钱。
谭笑七的经验就是,不能碰出过大分的机子,这样的机子缺水,需要大量陷分才会出四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胡乱找台空置的机子就坐下玩,需要观察,需要知己知彼,谭笑七知道自己只有200块钱,所以不能草率。他常常能站着观察一两个小时,他觉得应该海台牌机厅老板的政策就是不许留机,简单来说,就是没钱滚蛋。谭笑七在北京也逛过几个小规模的牌机厅,老板们都许可在一台机子里输进去太多钱的玩家留机,这在牌机圈叫做往回淘,而谨慎的玩家为了避免老板清零或者换版,都把界面留在得分比倍。
二
谭笑七先在DC城买了瓶冻椰树牌矿泉水,1块5,比牌机厅便宜。
走进海台大厦一层大门,牌机厅二百台机子的背景音乐声就哇啦哇啦激荡着耳膜,这有如骑马的人听到了苏佩的轻骑兵序曲,一口气跑八百里都不会觉得累。给谭笑七的感觉就是他能在这个噪音里,先正法若干个个翡翠城的花娘,然后再跑个马拉松。
小个子走进牌机厅,四下一望,心中一喜,他看到一熟人正在骂机子。
这位熟人明显在跟机子较劲,还是那种死较劲,他不仅是谭笑七在海台的熟人,还是翡翠城的熟人。
那个年代在海市呆过的青年人,就没有不知道海口宾馆翡翠城的,说不知道的就是装,翡翠城是海市规模最大的喝花酒的地方,地位相当于韦爵爷的扬州丽春院。
谭笑七不是那种爱喝花酒的人,但是如果本地人吴来风喜欢,他就得陪着,还得陪好,陪得老吴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才行。
谭笑七跟眼前这位与机子较劲的熟人在翡翠城遇到过几次,昨晚俩人的卡座紧挨着,结果是吴来风盯着隔壁卡座熟人怀里的姑娘,这熟人频频回头盯着紧靠吴来风的翠花。
此时熟人面前机器盖子上摞着一堆百元大钞,那时百元是暗蓝色,熟人拍爆机,这玩法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后来美国有家叫做地狱咫尺的音乐制作公司(Two Steps From Hell),谭笑七觉得这家公司制作的如”Viceory”“Sky Star”,令国人耳熟能详的曲目,要是放在那时海台的机器背景音乐中,绝对能使得玩家扔更多的银子进来。
谭笑七耐心地站在熟人身后观战,瞧着那堆百元有时高高的,有时就剩薄薄几张,然后又摞得高高的,周而复始。当熟人面前的钱堆又一次见底时,他烟没了,回头正要招呼牌机厅的上分小妹,却见到一根碧鸡递在眼前,他冲着谭笑七点点头,接过烟去。
他小气这一辈子,烟是绝对不可能戒的,只不过随着手头的松和紧,不时更换香烟的牌子,有钱时抽九毛九一盒的大重九,钱紧时买三毛二一盒的碧鸡,反正都是云烟,都呛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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