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异动带来的指引,如同在绝望的深渊中投下了一根蛛丝,微弱,却清晰无比。希望重新点燃了幸存者们眼中几近熄灭的火焰。暴风雪虽未完全停歇,但威力已大减,从毁天灭地的咆哮,变成了持续的、冰冷的呜咽。天色灰蒙,雪沫依旧纷飞,但能见度已恢复了不少。
不能再等了。每多停留一刻,苏离感应中那“摇曳不定”的源头就可能消失,重伤员的状况也可能恶化。
“清点物资,准备出发!”陈启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率先行动起来,检查着所剩无几的装备。食物已经见底,氧气瓶也消耗了大半,但更重要的是士气——那刚刚被点燃的、指向明确目标的士气。
卸岭力士们沉默而迅速地执行着命令。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尽管人人带伤,步履蹒跚,但眼神中已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死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罗烈被用简易担架小心地抬起,他虚弱地睁开眼,看了看东北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用力点了点头。
最大的问题是洞口。昨晚仓促间用冰块和碎石封堵的出口,此刻已被积雪掩埋了大半,结成了坚硬的冰壳。
“让我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杨少白。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但眼神却异常专注。他走到被封堵的洞口前,没有像往常那样掏出罗盘,而是用那双缠着厚厚绷带、几乎无法弯曲的手,艰难地触摸着冰层的纹理和结构。他眯起眼,仔细感受着冰面的震动和缝隙中透出的微弱气流。
“左上角三寸,冰层最薄,结构有裂痕。”他声音低沉,语速很快,带着专业性的精准,“右下侧根基不稳,是空的。集中力量,先破左上,再撬右下。注意卸力,避免引发大面积坍塌。”
他的判断清晰果断,仿佛那双受伤的手和几乎冻僵的身体,丝毫没有影响他大脑的精密计算。几名力士立刻上前,按照他的指示,用工具小心地凿击、撬动。
陈启在一旁看着,眉头微蹙。他注意到杨少白在说话时,额角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比平时浅促得多,那双藏在绷带下的手,在轻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这不是寒冷导致的,而是……疼痛和虚弱。
“杨兄,你的手……”陈启忍不住开口。
“没事。”杨少白头也不回,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冻伤而已,不影响思考。抓紧时间。”
他的话干脆利落,将关心堵了回去。陈启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杨少白的性子,此刻任何多余的关心都可能被视为怜悯或质疑,反而会刺伤他极强的自尊心。
很快,洞口被顺利打开一个可供人通过的缺口。冰冷的风夹着雪沫瞬间灌入,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我开路。”陈启深吸一口气,提起斩魂刀,第一个踏出了洞穴。他必须确保外面的安全。
外面的世界,一片死寂的银白。积雪深可及腰,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狂风卷起的雪粒打在脸上,依旧生疼。但比起昨晚的炼狱,已是天壤之别。苏离被两名伤势较轻的力士小心护卫着,她双手紧握龟甲,翠绿色的光芒稳定地指向东北方,成为队伍最清晰的坐标。
杨少白坚持走在队伍中段,紧跟在陈启身后。他拒绝了旁人的搀扶,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而艰难。他低着头,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手中的简易指南针和心中默算的地图,偶尔抬头观察山势和云层,修正前进的方向。他的背影挺得笔直,但陈启却能清晰地看到,他每一步落下时,小腿都会有一瞬间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体力严重透支和冻伤疼痛的双重折磨。
队伍在及腰的深雪中,沿着陡峭的冰坡,向着东北方向缓慢蠕行。速度慢得令人心焦。
中途休息时,陈启走到杨少白身边,递过去一个水囊和一小块压缩干粮。“喝点水,吃点东西。”
杨少白接过,低声道了句谢。他喝水时,手抖得厉害,水洒出来不少。吃干粮更是费力,几乎是用牙齿一点点地磨。陈启看着他被冻得青紫的嘴唇和毫无血色的脸颊,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
“你的手,需要重新上药。”陈启用的是陈述句,不是商量。
杨少白动作一顿,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等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再说。现在……不能停。”
“你这样撑不了多久!”陈启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火气,“如果倒下了,更拖累大家!”
杨少白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看向陈启,里面压抑着痛苦和一丝被戳破伪装的恼怒:“我心里有数!这条路线的计算和天气预判,现在只有我能做!苏姑娘需要保存体力感应方向,罗烈重伤,你必须负责警戒和开路!我如果停下来,才是最大的拖累!”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责任感。他不是在逞强,而是在履行他认定的、无人可以替代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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