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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大厅内,空气仿佛被抽干,那块掉落在光洁大理石地面上的“民族脊梁”牌匾,像一块墓碑,宣告着这场虚假狂欢的死期。
门口,几个身穿深色制服、神情肃穆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们没有佩戴任何夸张的肩章,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压过了在场所有安保人员的凶悍。为首的一人,国字脸,眼神锐利如鹰,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脸色惨白的李明身上。
“我们是证监会市场监察部和网信办联合调查组。”为首的男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接到大量举报,并监测到有关‘未来科技’的异常舆论和市场行为。现在,我们需要李明先生,以及‘未来科技’的相关负责人,协助调查。”
他的话像一柄重锤,敲碎了在场所有“家人”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刚才还在高谈阔论“为国护盘”的富商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后退,试图与李明划清界限。他们投资的是“内幕消息”,是“必胜剧本”,可不是一个惊动了国家机器的惊天骗局。
李明的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开始疯狂运转。他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了上去:“几位领导,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正在举办一场……一场爱国主义主题的商业交流会。”
“误会?”国字脸男人冷哼一声,从身旁助手手中接过一个平板电脑,举到李明面前,“《华夏财经》的雄文,伪造的红头文件,还有这些煽动性的言论……李总,你们的‘爱国’,阵仗不小啊。”
李明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冷汗沿着鬓角滑落。
就在这时,叶澜一脸“义愤填膺”地挤了过来,他举起手,像是课堂上积极回答问题的学生。
“报告领导!是我!是我邀请《人民前线》的记者同志们来的!”他满脸“天真”,指着李明,声音里充满了崇拜,“我就是想让国家看到,李总这样为国为民的企业家是多么伟大!他为了狙击华尔街,不惜血本,暴力拉升,这才是我们民族的脊梁啊!你们一定是来表彰他的,对不对?”
这番话,如同在李明的心口上又捅了一刀,然后还撒上了一把盐。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几个调查组的成员,都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叶澜。这年轻人是真傻,还是在演戏?
国字脸男人深深地看了叶澜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他没有回答叶澜的问题,而是转向李明,语气不容置疑:“李总,现在请你交出所有与‘未来科技’操盘相关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资金账户、交易记录、以及你们‘泰山计划’的所有宣传文案。另外,在场的所有人,暂时都不能离开,需要逐一登记身份,说明与‘未来科技’的关系。”
“轰!”
人群彻底炸了锅。
“凭什么不让我们走?我就是来泡个温泉的!”
“我跟他不熟!我就是个普通股民!”
“李明!你他妈的害死我们了!”
咒骂声、争吵声、求饶声响成一片,刚才还衣香鬓影的上流社会,此刻彻底撕下了伪装,露出了最狼狈不堪的嘴脸。安保人员试图维持秩序,但面对惊慌失措的“贵宾”和气场强大的调查组,他们也束手无策。
整个云顶会所,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叶澜,却在混乱中悄然退到了人群边缘。他像一个完成了恶作剧的孩子,看着眼前这幅滑稽的景象,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明和调查组身上,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从一脸懵逼的安保队长手里取回了自己的手机。
“谢了。”
叶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转身融入了夜色。
坐上早已等候在山下的专车,叶澜打开手机,一条新闻推送已经弹了出来。
【突发!证监会、网信办深夜联合突击云顶会所,疑与“未来科技”股价异常波动有关!】
新闻发酵的速度比病毒还快。
叶澜笑了。他知道,李明完了。那个用谎言和金钱堆砌起来的“未来科技”,也完了。
……
周一,上午九点十五分。
A股集合竞价开始。
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巨大的落地窗前,叶澜端着一杯咖啡,平静地看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未来科技”的股价一动不动,死死地压在跌停板上。卖一位置上,那串长得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数字,代表着绝望。
数百万手,数十亿资金,像排队等待枪决的死囚,拥挤在出逃的独木桥上,动弹不得。
九点三十分,正式开盘。
“未来科技”毫无悬念地一字跌停,那座由恐慌情绪构筑的封单大山,甚至比李明上周五用二十亿资金堆砌的涨停封单,还要雄伟壮观。
各大财经论坛和股票群,早已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让你丫的为国护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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