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检查完最后一把弩,发现弓弦有点松,从怀里掏出块鹿筋,三两下就缠紧了。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启明星刚冒头,离卯时还有一个时辰。
“都准备好了?”他问。
“准备好了!”亲卫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兴奋。
姬延点头,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光在晨光里闪了一下:“出发。记住,咱们不是去打仗,是去‘收礼’的。”
队伍出发时,雪停了。马蹄踩在新雪上,只留下浅浅的印子。姬延走在最前面,披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束紧的腰带——那里别着三把短弩,还有一把磨得锃亮的匕首。
快到密林时,赵二派人回来报:“壕沟挖好了,上面铺了树枝和雪,跟平地一模一样!”
姬延满意地点头,突然勒住马:“等等。”他翻身下马,走到路边,捡起几块石头,往壕沟方向扔过去。石头落在“平地”上,悄无声息地陷了进去。“再铺层干草,让雪冻在上面,更像真的。”
赵二咧嘴笑:“陛下这心思,比针尖还细!”
等一切就绪,姬延爬上一棵大树,借着枝叶的掩护往下看。密林里,义渠的骑兵正在操练,马蹄扬起雪雾,看得出来都是精锐。而远处的渑池东门,隐约能看到西周军的旗帜在晃动——他们果然按“约定”来了。
“来了。”姬延低声道。树下的亲卫们立刻握紧了弩。
义渠王的次子果然带着骑兵往密林深处冲,大概是想先清场。领头的骑兵眼看就要踩到壕沟,姬延突然吹了声口哨。
“放!”赵二大喊。
二十把短弩同时发射,“哒哒哒”的节奏在林子里回荡。冲在最前面的几匹战马应声倒地,骑兵们惊呼着摔下来,后面的收不住脚,纷纷撞在一起,不少人直接掉进了壕沟。
“第二队,补射!”姬延在树上喊道。
另一组亲卫立刻上前,对着壕沟里的人连射,麻药箭没致命,却让他们动弹不得。
义渠的次子又惊又怒,拔刀想指挥反击,刚举起刀,就被姬延从树上射了一箭,正中手腕,刀“当啷”落地。
“别乱动。”姬延从树上跳下来,手里的弩指着他,“你爹让你来探虚实,我就让你看个清楚——西周君的人在东门等着捡便宜,而你,成了我的俘虏。”
义渠次子又气又急,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亲卫们把他捆起来。
这时,东门方向传来厮杀声——西周军见密林有动静,以为是义渠和姬延打起来了,兴冲冲地冲过来,结果正好撞上赶来支援的义渠主力,两边立刻打作一团。
“陛下,真让您说中了!”赵二笑得合不拢嘴,“他们狗咬狗去了!”
姬延没笑,他正盯着义渠次子腰间的令牌——那是调兵的信物。“小石头,”他喊了一声,“拿着这个去见义渠王,就说‘西周君设局害您儿子,我救了他,要换回去年被你们抢走的周室礼器’。”
小石头接过令牌,挺了挺胸:“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小石头骑马远去,姬延才松了口气。阳光穿过树枝照下来,落在他沾满雪的靴底,那里还留着昨晚在帐外站久了冻出的冰碴。他忽然想起前世在部队,每次任务结束,战友们也会这样互相打趣,只是那时的装备比现在好得多。
“陛下,咱们接下来干啥?”赵二凑过来,手里还拎着个义渠骑兵的头盔。
姬延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冻僵的脖子:“等着收礼。义渠王得还咱们礼器,西周君嘛……”他瞥了眼东门的方向,“他欠咱们的粮草,正好用他的败兵来抵。”
亲卫们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惊起了树上的积雪,簌簌地落在他们头上、肩上,像撒了层白糖。
姬延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这乱世虽然苦,却比前世多了点不一样的滋味——比如此刻,看着自己亲手布的局一步步实现,看着身边这些算不上专业却足够忠诚的亲卫,心里那种踏实的感觉,和当年完成任务时的成就感,竟有几分相似。
他抬手接住一片落雪,雪在掌心很快化了,凉丝丝的,却让他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走,”他挥挥手,“去看看咱们的‘礼物’什么时候到。”
队伍往东门走去,短弩在阳光下闪着光,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坚定而整齐。远处的厮杀声还在继续,但对姬延和他的亲卫们来说,这场渑池之局,已经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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