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蹲在粮仓顶上,手指捏着片瓦砾,视线越过墙头落在秦军营地。营门处的篝火忽明忽暗,巡逻兵的甲叶碰撞声随着风飘过来,节奏杂乱——显然是换岗时出了纰漏。他嘴角勾了勾,将瓦砾弹进怀里的陶罐,发出清脆的“叮”声。
“将军,确定动手?”赵二趴在他身边,压低声音,手里的短弩已经上了弦。罐子里的“听瓮”正传来秦军副将的咆哮:“再查!把所有粮袋都拆开!丢了三石小米而已?那是给前锋营的救命粮!”
姬延拍了拍陶罐:“急了。说明他们粮真不够了。”他摸出块干粮塞进嘴里,嚼得咔嚓响,“昨夜让弟兄们混进去撒的‘料’,看来起作用了。”
所谓“料”,是他用巴豆和蓖麻粉混的粉末,撒在粮堆角落,不显眼,却能让接触的人上吐下泻。今早秦军果然传出“粮堆生虫”的消息,现在又发现少了粮,不乱才怪。
赵二憋笑:“那几个混进去当民夫的弟兄说,秦军现在见人就搜,连伙夫的围裙都翻三遍。”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姬延掏出地形图,指尖点在秦军粮仓西侧的矮墙,“他们把注意力放粮堆上,这里的守卫最少。等会儿敲三更时,你带十人从排水渠摸进去,把那桶煤油泼在草料堆上。记住,别真点燃,用烟子熏就行。”
“不烧?”赵二愣了,“那岂不是白忙活?”
“烧了太可惜。”姬延笑了,指腹摩挲着地图上的“中军帐”,“秦军缺粮,草料是给战马备的。烟熏过的草料带潮气,战马吃了会拉稀。等他们战马瘫了,看他们怎么冲锋。”
赵二眼睛一亮:“高!那将军你呢?”
“我去会会他们的副将。”姬延将陶罐揣进怀里,摸出背后的环首刀,刀鞘撞在粮仓的木梁上,发出闷响,“听说这位副将是秦武王的亲信,脾气暴得很,最喜欢亲自巡营。”
三更梆子刚敲第一下,秦军营地突然骚动起来。有士兵大喊“草料堆冒烟了”,营门处的篝火瞬间被调去大半。姬延趁机翻身跃下粮仓,落地时膝盖微屈,悄无声息地钻进阴影里。
环首刀的刀鞘上缠着麻布,避免碰撞出声音。他跟着巡逻兵的脚步声移动,像块贴地的影子。中军帐外的卫兵果然少了一半,只剩下两个打瞌睡的。姬延突然加速,左臂锁住左侧卫兵的喉咙,右手捂住右侧卫兵的嘴,膝盖同时顶在两人膝弯——不过三息,两个卫兵就软倒在地,被他拖进旁边的柴房。
帐内还亮着灯,副将的怒吼声透过帐布传出来:“废物!连堆草料都看不住!等拿下阳城,我先斩了你们这帮饭桶!”
姬延抽出环首刀,用刀背轻敲帐布:“将军息怒,民夫送新草料来了。”
帐帘猛地掀开,一个络腮胡壮汉瞪着他,腰间的铜剑半出鞘:“谁让你进来的?”
姬延弯腰作揖,手里的刀藏在袖中:“听弟兄们说草料受潮了,小人家里还有些干的,想献给将军换点粮票。”
“粮票?”副将冷笑,“现在一粒米都能换命,你还敢讨价还价?”他突然抓住姬延的胳膊,“你这手茧……不是民夫!”
姬延早有准备,被抓住的瞬间顺势前冲,环首刀从袖中滑出,刀背重重砸在副将的手腕上。铜剑“哐当”落地,副将痛呼一声,另一只拳头已经挥过来。
姬延侧身避开,手肘撞向他的肋骨,同时脚下一绊——这是现代格斗术里的“绊摔”,在战国战场上格外管用。副将结结实实地摔在帐内的案几上,竹简和陶罐碎了一地。
“说!”姬延踩住他的后颈,刀架在他脖子上,“秦军的粮草补给线在哪?”
副将梗着脖子:“休想!”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姬延眼神一凛,扯过块麻布塞住副将的嘴,将他捆在案几腿上。然后迅速脱掉自己的民夫服,露出里面的秦军甲胄——这是今早从柴房卫兵身上扒的。
“什么人?”帐外传来盘问声。
姬延掀开帐帘,故意板着脸:“副将大人在审奸细,让我守着。刚才的响动是大人砸了东西,谁敢进来?”
卫兵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这位副将的脾气谁都怕。
姬延趁机往草料堆的方向瞥了眼,浓烟正滚滚升起,秦军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他突然提高声音:“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着搬草料!要是误了明天的行军,仔细你们的皮!”
卫兵们如蒙大赦,慌忙跑向冒烟处。姬延冷笑一声,转身回帐,用匕首挑断副将的腰带,将他挂在帐顶的横梁上——这样等会儿被发现时,看起来就像自尽。
刚走出中军帐,就见赵二带着人往这边跑,脸上沾着烟灰:“将军,成了!战马那边已经有动静了!”
“撤!”姬延挥手,一行人迅速钻进夜色里。
跑出没多远,就听见秦军营地传来震天的怒喝——副将被发现了。紧接着是更混乱的叫喊:“战马拉稀了!”“草料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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