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抻到小燕子的伤口,尔泰故意让马儿行走得很慢,直到夜幕低垂,这才抵达一家小四合院内。
尔泰锁好院门,领小燕子往屋里走去,院子里可以看到屋内微弱的灯光,这里是哪儿,屋里有谁?
小燕子惶惶不安,她设想了一万个可能,哪怕里面是紫薇,她也不会回去,必须坚持自己的想法,离开京城!
然而事实证明,她多虑了,屋里空无一人。
小燕子取出药膏,在里屋,把胳膊和腿上的伤简单的处理了下,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尔泰倒了杯水递给她,示意她坐下。
“饿不饿?我去找些吃的。”
“你先别忙,尔泰。”小燕子抓住他的衣袖,一连问出几个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房子又是哪儿?尔康和紫薇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吗?”
“我的姑奶奶,您能不能一个个问?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答起。”尔泰笑起来依旧那样俊朗儒雅。
小燕子却一动不动,直直地望着他,眼中写满了坚持。
尔泰只好笑着投降:“好好,我说。”
“其实我回来有些时日了,最近一直暂住在这里。”
“昨晚我经过皇宫外围,看到一个黑影,扛着什么东西钻进了林子,找了一整夜,没想到竟然是你。”
“这么巧?!”小燕子震惊不已,“你不是跟赛娅在一起吗?回来为何也不通知我们?赛娅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对不起,小燕子。”尔泰望着她脸上的伤痕,心揪到一起。
“如果我动作再快一些,你就不会受伤了……”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痛?需要看大夫吗?”
关切地目光盯着小燕子有些不自在,这种被珍视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我没事,有你给的金疮药,伤口很快就会好的,你先回答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你的问题太多,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不敢说,是因为听说小燕子过得不好,他才跑回来的,更不敢承认,他每日都会到皇宫外守候。
“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阿玛和额娘,所以,暂时没回家,先不说我了,倒是你。”
尔泰话锋一转,“还好我昨晚跟了上去,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小燕子,这次又惹什么麻烦?”
小燕子刚刚的笑容顿时消散,眼神变得空茫落寞,“我让永琪签了和离书,我不要他了。”
“你让五阿哥跟你和离?”尔泰瞠目结舌,随即忍不住轻笑:
“也就是你能干的出来,一个小女子,敢休夫,还是皇子……”
“小女子怎么了?凭什么只能男子休妻,我却不能休夫?!”
小燕子扬扬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熟悉的得意。
“是是是,你可是无所不能的小燕子呢。”尔泰笑道,语气里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尔泰,赛娅呢?”
“她在西藏。”尔泰语气平淡。
小燕子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地望向他。
几年不见,他比从前更壮硕了些,眉宇间添了几分成熟男子气概,轮廓也更加分明,越发俊朗了。
“我跟赛娅没有成亲,当初是我跟她的一个约定,她被永琪和尔康相继拒绝,急需一个人来挽回颜面。”
“我正好合适,便留在西藏,帮他们训练士兵,而赛娅,已经另嫁他人了。”
尔泰并未完全说实话,明明塞娅是真的看上了他,只是他发现自己无法真正的喜欢另一个人。
塞娅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知道得不到他的心,伤心了很久,总是刁难他,一直到他为西藏做了很多事,才慢慢释然。
“啊?可、可是,这不是皇阿玛指婚吗,岂不是欺君大罪?”
“喂,你可是小燕子啊,什么时候这么讲宫规了,你都能休夫,为什么我们不能选择?”尔泰朗声一笑。
“为了两地情谊,我只能顶着西藏驸马的名号,如今任务完成了,却有家不能回,只能住在这里。”
小燕子愣了片刻,忽然一掌拍在他的身上。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不是一直都有难同当的嘛?!”
尔泰捂着肩膀,挠头笑笑,“原本想找合适的时机跟家里说清楚,没成想,却……先遇见了你。”
“简直太神奇,太不可意思了!”小燕子仍然觉得像在做梦。
“是不可思议吧?”尔泰大笑,原本还因为小燕子的遭遇,心疼的要碎掉,却一次次被她逗笑。
“小燕子,你可真是一点没变。”
“我变得地方可多了,多到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想到这儿,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别哭,小燕子。”尔泰轻声安慰,“你可是最爱笑的,怎么现在动不动就流眼泪呢?”
“是啊,以前多好……后来你去了西藏,再后来大家都成了亲,我的快乐,我的笑……好像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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