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的风卷着水汽,带着刺骨的寒意,刮在沐沐脸上生疼。她握着匕首的手早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刀柄滑腻难握,却依旧死死攥着,指节泛白。
四周的黑衣人如同饿极的野狼,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凶狠的光,一波波地冲上来,长刀挥舞间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拼了!绝不能让证据落入他们手中!”沐沐嘶吼一声,声音因体力透支而沙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她身形如鬼魅般闪动,避开迎面砍来的长刀,匕首顺势向上一挑,精准地划破了那名黑衣人的心口,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身。
凌轩紧随其后,长剑舞动如银龙出海,剑气纵横间,黑衣人纷纷倒地。但他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大腿淌下,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血印,每一次挥剑都牵扯着皮肉,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后退半步。“青竹、紫兰,护住沐沐!”他怒吼着,长剑横扫,逼退围上来的三名黑衣人,为沐沐开辟出一片喘息之地。
青竹和紫兰的软鞭舞得虎虎生风,鞭梢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抽在黑衣人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这些杂碎没完没了!”紫兰咬牙骂道,她的肩膀被长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浸透了劲装,动作也慢了几分。
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涌来,杀退一批又来一批,沐沐等人渐渐体力不支,包围圈越来越小,长刀的寒光几乎要触到他们的肌肤。沐沐心中一沉,难道今日真的要栽在这里?
就在这危急关头,凌轩的目光突然扫到河边堆放的一堆干柴——那是附近渔民用来取暖和做饭的,堆积如山,早已被风吹得干透。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喊道:“沐沐,掩护我!”
沐沐立刻会意,与青竹、紫兰合力,组成一道防线,奋力抵挡黑衣人的进攻。凌轩趁机抽身,踉跄着冲向干柴堆,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用力一吹,火星瞬间燃起。他将火折子扔向干柴堆,又捡起几根易燃的树枝,朝着黑衣人的方向扔去。
干燥的干柴遇火即燃,“轰”的一声,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浓烟滚滚,呛得黑衣人连连后退,原本整齐的攻势瞬间大乱。“快走!”凌轩抓住机会,一把拉住沐沐的手,青竹和紫兰紧随其后,借着浓烟和火光的掩护,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黑衣人被大火拦住去路,只能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嘶吼,却无法追击。沐沐等人一路狂奔,直到听不到身后的动静,才瘫倒在一片草丛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凌轩挣扎着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说道:“前面不远就是李大人的府邸,我们尽快过去,把证据交给他。”
众人相互搀扶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朝着李府走去。李府外观普通,青砖灰瓦,院墙不高,门口只有两名侍卫站岗,看上去并不起眼,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息——这正是凌轩的亲信,吏部侍郎李默的府邸。
见到凌轩,侍卫连忙放行。走进府内,穿过庭院,来到正厅。李默早已等候在那里,他身着藏青色官袍,面容严肃,眼神深邃锐利,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
“凌轩兄,深夜造访,还带着几位江湖朋友,不知有何要事?”李默的目光扫过沐沐等人,看到他们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
凌轩顾不得休息,连忙说道:“李兄,大事不好!我们找到了夜影通敌叛国的铁证,特来交给你,恳请你立刻进宫面圣,揭露他的阴谋!”
沐沐连忙从怀中掏出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将里面的信件、账本和玄铁令牌递到李默面前。“李大人,这是张威将军与夜影勾结的证据,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们转移粮草、勾结北狄的计划,三日后,北狄就会大举进攻云州!”
然而,李默并没有立刻查看证据,反而眉头皱得更紧,眼中满是怀疑。他拿起信件,草草扫了几眼,又放下,目光在沐沐等人身上来回打量,语气带着一丝审视:“凌轩兄,你我相识多年,我信得过你的为人,但这几位姑娘,我并不认识。夜影诡计多端,擅长设下陷阱,谁能保证这不是他的苦肉计,故意让你们带着假证据来骗我,好借我的手除掉异己?”
“李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凌轩急声道,“这些证据千真万确,我们潜入张威府邸,历经九死一生才拿到手,途中多次遭遇夜影的追杀,若不是有高人相助,我们早已命丧黄泉!”
沐沐也急忙补充道:“李大人,我们所言句句属实。张威府邸的书房暗格中,除了这些证据,还有他与夜影往来的密函,上面的字迹和印章都能作证。而且,我们还亲眼看到张威与夜影的手下密谋,商议如何打开云州西门,放北狄军队入城!”
青竹和紫兰也纷纷开口,讲述了突围过程中的艰险,希望能打消李默的疑虑。但李默依旧犹豫不决,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出错,不仅我会人头落地,整个王朝都可能陷入危难。夜影的势力遍布朝野,我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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