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望之静立原地,墨色的袍角在阴冷的风中纹丝不动,只是沉默地等待着,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狭小的牢房内。
白慕将头埋得更低,喉咙干涩发紧,最终,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凝滞:“听尊主吩咐。”
“那便好好准备一下吧。”
玉望之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说完,便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中渐行渐远,没有再多看白慕一眼。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白慕才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起身。
随着他的动作,束缚在他手腕脚踝上的玄铁锁链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随即被他体内猛然迸发出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震开,“哐当”几声落在地上。
他一步一顿地走出牢房,每迈出一步,都在身后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模糊的血色脚印。
穿过幽暗的甬道,终于来到了出口。
外面虽是深夜,但积雪映照得天地间一片朦胧的苍白。
刺骨的寒风瞬间包裹了他单薄破烂的衣衫,雪花簌簌落下,沾在他污浊的头发、肩头,又被那一点点残存的体温融化,化作冰冷的水滴滑落。
“白巳主!”
守卫在入口的侍卫见到他,立刻低下头,恭敬地行礼。
白慕的目光有些空洞地扫过侍卫,并未言语。
侍卫似乎早已习惯,继续禀报道:“白巳主,巫主已然诞生,您需要即刻前往面见巫主。”
“巫主……降生了?”
白慕原本死寂的眼中骤然迸发出一抹亮光,如同灰烬中重新燃起的火星,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白慕苍白的脸上竟缓缓扯出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意,驱散了几分眉宇间的死气。
“好,我收拾一番便去。”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生气。
片刻后,稍稍整理过仪容、换上一袭干净淡青色衣袍的白慕,来到了纪轻轻居住的殿阁。
尽管换上了干净衣物,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薄唇紧抿,显出一种病态的脆弱。
踏入温暖如春的内室,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有些奇特的画面。
纪轻轻毫无形象地瘫在一张摇摇椅上,半眯着眼,一副慵懒模样。
而她旁边的软榻上,趴着一个粉雕玉琢、精致得不像真人的娃娃,正是年幼的巫主。
那娃娃看起来分明是连路都还走不稳的年纪,此刻却举着一块小巧精致的糕点,固执地伸向纪轻轻的方向,小胳膊晃晃悠悠。
纪轻轻眼皮都懒得抬,更别说去接了。
她心里正嫌弃着呢,这小屁孩刚才爬来爬去,谁知道小手摸过哪里,没洗手的东西她才不吃。
小巫主见她不理会,也不哭不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坚持不懈地放下那块,又笨拙地换了一块新的,再次努力地递过去。
玉望之就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对此情景视若无睹。
在他看来,纪轻轻不吃,定然有她的道理,无需干涉。
“纪大人,巫主,尊主,白巳主到。”侍卫的通传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纪轻轻这才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瞥了一眼门口。
只见白慕走上前,对着软榻上的小巫主和主位上的玉望之,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行了一个郑重的礼节,声音虽虚弱却清晰:
“拜见巫主,尊主……”他的目光转到摇摇椅上的纪轻轻时,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确定该如何称呼,最终还是依着侍卫的通报,恭敬道,“……纪大人。”
“咿呀?”
小巫主歪着脑袋,粉嫩的小脸上满是疑惑,看看端坐的玉望之,又看看瘫着的纪轻轻。
他似乎对纪轻轻格外感兴趣,扭动着小身子就想往她那边凑。
纪轻轻眼皮都没抬,只是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精准地抵住了小巫主软乎乎的额头,让他无法再前进分毫。
另一只手则顺手从旁边的碟子里又拿了块糕点塞进自己嘴里。
小巫主被挡住了去路,也不闹,顺势就趴在了软榻上,仰着小脸继续眼巴巴地望着纪轻轻。
玉望之见状,无奈地轻笑一声,伸手将小家伙捞进自己怀里,温声道:“巫主,你若总是趴在地上,身上沾了尘土,轻轻就更不会让你碰她了。”
“哇……”小巫主一听,小嘴一瘪,委屈地叫了一声,两只小胳膊立刻环抱住玉望之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
然后又偷偷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依旧瘫着、仿佛无事发生的纪轻轻。
纪轻轻被那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假意咳嗽了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目光瞟向还跪在那里的白慕:“白……白……”
她一时想不起名字了。
“白慕。”
玉望之在一旁提醒。
“哦哦,对,白慕。”纪轻轻想起来了,有些疑惑,“他怎么还没回他的宗门啊?他不是要采药救人吗?”
她记得这回事,救一个叫苏瑶的弟子,不过在她看来,那个叫苏瑶的姑娘身上似乎有些特殊的气运缠绕,命硬得很,一时半会儿肯定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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