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一拿着一包新配好的药粉走过来:“老大,这个你随身带着防身。撒出去就能让人晕倒,不过你自己记得屏住呼吸。”
纪轻轻看着他手中不知第多少包的药粉,心里暗暗叹气——之前那些她都转送给爹娘了,毕竟他们在外行走更需要这些。
但她还是没有推辞,接过来仔细别在腰间。
“老大,我感觉长枪使得越来越顺手了!”李子修练完一套招式,抹了把汗笑道,“后天武考,我一定把他们打得流水落花!”
“是落花流水。”
王清一无奈地纠正。
“哎呀,反正意思都一样嘛!”李子修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
纪轻轻看着眼前一文一武的两个少年,眼中泛起温暖的笑意。
这些年来,他们始终如一地守护在她身边,用各自的方式关心照着她。
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将三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药香、烤肉香和少年们的汗水气息交织在一起,
转眼便到了放榜的日子。
纪轻轻正悠闲地躺在萧城亲手为她扎的秋千上,轻轻晃荡着。
“轻儿,娘想跟你说件事。”九娘走到她身边,神色温柔中带着些许犹豫。
纪轻轻坐起身,安静地望向母亲。
九娘眼中含笑,却又藏着一丝挣扎:“这个村子……我们恐怕不能再待下去了。村里一下子出了文武双状元,太过引人注目。爹和娘有些不得已的苦衷……”
“嗯,好。”
纪轻轻没有多问缘由。
“轻儿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九娘疼惜地轻抚她的发丝。
纪轻轻微笑着摇摇头。
九娘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要和他们道个别吗?”
“好,我待会跟他们说一声。”
纪轻轻想了想,终究要知会一声——反正日后总会再相见的。
“好。”
“老大!老大!”
“老大!”
门外传来李子修和王清一兴奋的呼唤。
只见二人身着大红状元袍,意气风发地走进院来,身后跟着的官兵被他们示意在门外等候。
“九娘娘。”
两人先向九娘行礼。
九娘点点头,体贴地将空间留给了年轻人。
“老大你看!我这身打扮,我现在可是武状元了!”李子修兴奋地转了个圈。
“嗯,真厉害。”纪轻轻含笑夸赞,目光温柔。
王清一站在一旁,眼中带着期待却欲言又止。纪轻轻转向他,柔声道:“清一也很厉害。”
这句话让王清一眼中的笑意瞬间满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要离开了。”
纪轻轻平静地开口。
两人同时愣住:“老大,你要去哪?”
李子修不明所以,还以为她只是要去镇上走走。
“还不知道具体去向,”纪轻轻斟酌着用词,“不过,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她思忖片刻,决定暂时不透露更多。
“老大,为何如此突然……”王清一语气中难掩失落。
“老大,你不是要去镇上啊?”李子修这才反应过来。
“嗯。”纪轻轻轻轻颔首,“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别让官家人等久了。咳咳……”
她说着,掩唇轻咳了两声。
“老大,为什……”李子修还想追问,却被王清一轻轻拉住衣袖。
王清一对他摇了摇头,李子修抿了抿唇,终是咽下了未尽的疑问。
二人转身离去时,王清一在院门口回头望了一眼。
见纪轻轻依然微笑着注视他们,神色如常,他这才稍稍安心,跟着李子修一同离去。
当晚,申家村灯火通明,村民们聚在村口庆贺。
有人兴冲冲地去九娘家想请他们一同庆祝,却发现院门虚掩,屋内早已人去楼空。
那人不动声色地退回宴席,只低声与几位长辈耳语了几句。
众人神色如常地继续饮酒谈笑,仿佛这家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待宴席散去,村长被夫人搀扶着往家走,他满脸通红,醉醺醺地高声道:
“没想到啊!我申家村竟出了文武双状元!两个啊!”
“是是是,出了两个状元,看把你高兴的。”村长夫人笑着摇头。
“那些官爷都安排妥当了吗?”
“都安排好了。”
“好!明日我们村的状元就要启程去皇城了!我们申家村这下可要出名了!哈哈哈!”
“快到家了,你小声些。”
“好好好……”
一进家门,村长夫人立即关上门窗。
方才还步履蹒跚的村长瞬间直起身子,眼中一片清明:
“他们……已经离开了?”
“嗯。”村长夫人压低声音答道。
村长从枕下取出一个褪色的锦囊,小心翼翼地拆开——
锦囊里露出一枚金条,上面隐约可见龙形纹路,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
村长盯着这两个字久久不语,村长夫人也沉默着。
两人相视无言,最后村长长叹一声: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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