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这是一种足以压垮神经的、令人心悸的绝对寂静。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整个天地的咽喉,抽干了所有的声响,连最细微的虫鸣鸟叫,甚至是草木呼吸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风,那来自无尽深渊——“葬妖海”深处的风,如同怨灵哀泣,带着万古不化的寒意与凄厉,在破碎的山河与凝固的云层间穿梭,发出持续不断的、低沉的呜咽。
这声音非但不能打破寂静,反而像是一根冰冷的针,一下下刺穿着在场每一个生灵的耳膜,让这死寂显得愈发沉重和恐怖。
数以百万计的目光,汇聚于一点,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半空中那几道身影之上。
那是何等庞大的身躯?妖气滚滚,如同山岳,仅仅是投影,便足以遮蔽日光,投下大片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然而,此刻这阴影却蜷缩着,颤抖着。
黄金狮子大圣,鬃毛如同燃烧的太阳,此刻却黯淡无光;九头冥煞蛇大圣,九颗头颅曾是九种恐怖的象征,此刻却温顺(或者说,是因恐惧而僵硬)地低垂。
他们是北域万妖殿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是活了数万年的古老存在,是跺一跺脚便能令凡人皇朝更迭、山河变色的恐怖巨头。
可如今,他们跪着。
跪得笔直,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近乎卑微的恭敬姿态。
仿佛不是威震一域的大圣,而是犯了错等待族长责罚的稚童。
那巨大的、足以撕裂苍穹的躯体,因为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而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并非细微的战栗,而是肉眼可见的、幅度巨大的颤抖,带动着周身的空气都发出沉闷的嗡鸣。
浑厚油亮的皮毛鳞甲间,汗水与冷汗混杂在一起,不再是细密的渗出,而是汇聚成股,如同小溪般,
“滴答、滴答、滴答……”一声声,沉重地敲击在下方的青石板路上,溅开一朵朵小小的、浑浊的水花,在这片死寂中,清晰得如同丧钟鸣响。
他们在等。
在等一个宣判。
在等那个名为苏夜的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他们身后那庞大种族,是生,是死,是延续,还是如东荒妖域般……彻底化为历史的尘埃,沉入那令人胆寒的葬妖海。
一秒。
两秒。
时间仿佛被拉长,被冻结,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空气凝固如铁,压在每一个旁观者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甚至连那葬妖海的呜咽风声,似乎也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终于。
那道淡漠至极,仿佛从九天之上垂落,不沾染丝毫人间烟火气的声音,轻飘飘地响彻在所有人的耳畔,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饶命?”
仅仅两个字。
没有怒意,没有杀机,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平静得像是在询问今日的天气。
然而,就是这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却让黄金狮子大圣浑身上下如同黄金铸就的毛发,瞬间根根倒竖!一股无法形容的、冻彻灵魂的寒意,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他的脊椎骨急速窜升,直冲天灵盖!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
“苏……苏宗主……”
黄金狮子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像是两片生锈的铁皮在剧烈摩擦,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他甚至不敢抬头,不敢去直视那道可能决定他命运的目光。只能拼命地,用那双足以拍碎星辰的巨爪,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枚古朴的储物戒,高高举过头顶,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
“这……这是我北域妖族,举全族之力,耗费五万载光阴,才积攒下的所有神料、灵石、圣药……乃至一些自远古遗迹中发掘的、连我等都无法辨识的奇物……”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绝望的祈求。
“哪怕是掏空了家底,抽干了血脉,我们也绝无半分怨言!只求苏宗主,慈悲为怀,高抬贵手,把我等……把我等当个屁……放了吧!”
说完。
“咚——!!!”
一声沉闷如擂巨鼓的巨响,黄金狮子那硕大无比、象征着力量与威严的头颅,再次重重地磕在了虚空之中。强大的力量使得他面前的空间如同水面般荡漾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波纹扩散,显示出这一叩首蕴含了多少恐惧与力量。
他是真的怕了。
东荒妖域那炼狱般的惨状,那冲天而起至今未曾完全散去的血腥怨气,那几百万族人在一掌之下灰飞烟灭、连轮回都无法进入的恐怖景象,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他不想死,更不想让北域妖族亿万的生灵,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而步上东荒妖域的后尘,变成那葬妖海深处无数冤魂中的一缕。
然而。
那道淡漠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如同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神料?”
“灵石?”
“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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