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凡接过钥匙,指尖触到冰凉的铜面,心里微微发沉:“我知道。你自己在这儿,也别太拼,那些杂事交给底下人做就好。”
默尘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放心,我还没老到动不了。倒是你们,路上小心,南域的瘴气厉害,我备了些清瘴丹,带着。”他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塞到付亚丽手里。
付亚丽捏着瓷瓶,眼圈有点红:“默尘先生……”
“走吧。”默尘转过身,负手看向老梅树,“再不走,天要黑了。”
赵不凡深深看了他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扯了扯付亚丽的袖子。两人踏过落梅,走到院门口时,身后传来默尘的声音:“赵不凡。”
赵不凡回头。
默尘站在梅树下,衣袂被风拂起,身影在落瓣中显得有些单薄:“南域若有难,传个信回来。”
“好。”赵不凡重重点头。
走出很远,付亚丽回头望了一眼,轻声道:“他好像一直站在那儿。”
赵不凡没回头,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铜钥匙。他知道,默尘这样的人,说留下,便会守到最后,像那株老梅,在西域的寒风里,年年开出一身傲骨。
一路向东,走出西域的地界,空气渐渐温润起来,风里带着水汽,不再像西域那般干燥凛冽。路边的草木也换了模样,不再是耐旱的低矮灌丛,而是枝繁叶茂的阔叶树,藤蔓缠绕,绿意盎然。
付亚丽掀开马车帘,惊喜道:“你看那边,有孔雀!”
赵不凡探头望去,果然见几只彩羽孔雀在林间踱步,见马车驶过,也不惊慌,慢悠悠地踱进了更深的绿意里。
“南域到了。”赵不凡轻声道,心里却想起那株落满梅花的小院,和那个站在花下的身影。有些告别,不必说再见,只消记在心里,便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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