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在不远处剁猪草,刀锋猛地一顿,寒光一闪而过。不过,他很快垂下眼,继续“咚咚”地剁着草,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有离他最近的聂奶奶注意到,少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傍晚收工,六位老人排成一队,残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细长。赵国庆举着喇叭,扯着嗓子喊道:“都听好了!下周一早上七点半,大喇叭广播检讨!谁敢迟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喇叭声在村子上空回荡,惊起一群晚鸦。老人的背影渐渐没入仓库的黑暗,夕阳最后一抹光也被黑暗吞噬。
夕阳西沉,下放人员的身影刚被仓库门吞没,赵国庆便叼着牙签、拎着皮带,骂骂咧咧地往村口走去,靴跟把土石踢得飞溅,仿佛整个世界都欠他一顿教训。
拐过老槐树,山势陡然下降,黄昏中,只剩他一人的剪影。就在这时——
“嗖!”
极轻的破空声划过耳侧,赵国庆脚踝猛地一麻,整个人向前扑去,结结实实地啃了一嘴泥。他咒骂着撑起身子,惊恐地四下张望,却只看到树影在风中摇曳。
“活见鬼了!”他啐了口血沫,一瘸一拐地继续下山。
“嗖!”
第二声更快,膝弯像被尖锐的针狠狠扎了一下,他“扑通”一声再次跪地,膝盖磕得生疼。月光悄然洒下,山道上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赵国庆冷汗直冒,扶着石壁,哆哆嗦嗦地往前挪,心里怕得要命。好不容易看到停在坡底的吉普车,他刚拉开车门——
“啪!”
第三声脆响,一颗花生米大小的石子精准击中他的胫骨,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赵国庆惨叫着倒地,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是谁?给我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呼呼的夜风。
其实,这三道暗击早有分工:
第一道,钱钱藏在老槐树后,指尖弹出一粒风干黄豆;
第二道,容砚埋伏在前路墙根,射出削尖的竹签;
第三道,姚明谦趴在山坡反斜处,弹弓拉满,小石子破风而出,完成最后一击。
闻人本已摸到山道暗处,指间扣着一枚薄石片,见三人连环出手,他眉梢微微一挑,把石子放回口袋,转身隐入夜色——仇,有人替他先报了。
吉普司机听到惨呼声,连滚带爬地冲下来,只见赵国庆抱着变形的小腿,脸色惨白如纸:“快……快送我去医院!”
车灯晃动,扬起一路尘土。山道重归寂静。
仓库里,油灯如豆,光线昏暗。
钱钱提着一只小木桶,轻手轻脚地进来,桶里是兑了灵泉的温水。聂奶奶正借着微弱灯光,给闻爷爷擦拭青紫的小腿,见钱钱来了,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泪。
“丫头,又让你费心了……”
“奶奶,您别动。”钱钱蹲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提前调好的药膏。她先给闻爷爷小腿涂上一层清凉的药膏,又用干净布条仔细缠好,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卫老爷子靠在草垫子上,掌心被锹柄磨出的血泡已经挑破。钱钱把药膏点在伤口上,低声说:“这药消炎快,今晚别沾水。”
做完这一切,钱钱抬眼扫视一圈六位老人,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笑意:“赵国庆摔断了腿,吉普车拉他去县医院了,短时间内,他来不了了。”
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几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闻爷爷紧紧握住老伴的手,声音沙哑:“孩子们……辛苦了。”
聂奶奶抹着眼泪,朝钱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丫头,谢谢。”
灯影摇曳,闻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把一只清理干净的野兔放在木箱上,说道:“锅里有热水,烫了皮再炖。”说这话时,他目光扫过老人们包着药布的伤口,眸色微微一暖,旋即又冷了下去,“仇,我记下了。下次,让我来。”
钱钱没有应声,只是把剩下的药膏推到他面前:“你的手,也裂了。”
窗外,夜风裹挟着牛粪和青草混杂的气息,却掩不住仓库里渐渐弥漫开来的暖意。远处山道上,吉普车的灯光早已消失不见,而艾家村的灯火,在漆黑的夜里倔强地跳动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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