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姑娘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锦盒里的珠钗上——鸽血红的宝石足有指甲盖那么大,在暮色里闪着温润的光,边上还嵌着细碎的珍珠,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换半座宅子怕是都够了。
她眼波轻轻流转,随即微微屈膝,行了个端庄的礼,声音清润得像浸了雪水的玉磬:“王爷的心意,民女心领了。
只是家父常说,‘衣不求华,食不厌蔬’,这般贵重之物,民女实在不敢收。”
高长恭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子都像是被人抹了层胭脂。
他那只递锦盒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两难——收回来吧,显得自己唐突又失了体面;递过去吧,人家已经明明白白说了不收。
嘴巴张了又张,像是被人点了穴,喉咙里像卡着团棉花,愣是没蹦出一个字,额头上的汗都顺着鬓角往下淌了。
“糟了糟了!”窗边的明萱急得直跺脚,绣花鞋跟把地板踩得“咚咚”响,声音里都带了哭腔,“这要是让她就这么走了,往后王爷再想找机会说上话,可就难如登天了!”
明楼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力道沉稳,声音也稳得像块磐石:“莫急,好戏还在后头。我们这位将军,战场上刀光剑影里都能临危不乱,情场上这点阵仗,未必就撑不住。”
他眼底带着几分笃定,目光落在楼下那个手足无措的身影上,像是看透了他那点没说出口的执拗。
眼看郑姑娘提着食盒要转过街角,高长恭突然像被雷劈了似的,浑身一震,猛地扯开嗓子喊道:“那、那我送你回家!”
喊完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脑袋一低就往前冲,闷头走得飞快,眼睛像是被蒙住了似的,只顾着盯着自己的脚。
郑姑娘走在他身侧,裙角被路边的石阶勾住了都没察觉,他更是浑然不知,还在一个劲地往前赶。
还是郑姑娘自己停下脚步,弯腰轻轻拽了半天才把勾住的丝线解开,抬头时,望着他紧绷的背影,眼底悄悄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汪曼春靠在窗边,手里转着个莹润的玉镯子,镯子在腕间发出“叮铃”轻响,她笑得眼尾都起了细纹,声音里带着几分打趣:“这位王爷,在战场上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到了这儿,倒成了个实打实的睁眼瞎!连姑娘家的裙角勾住了都瞧不见,这心呐,怕是早就跳得没了章法喽!”
(醒木一拍)
转过天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诸天阁那扇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伙计拉开,门轴转动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
门刚开了条缝,就见高长恭牵着匹油光水滑的乌骓马,在账房外焦躁地踱来踱去。
他眉头紧锁,脚步迈得又快又急,仿佛脚下有团火在烧。
那乌骓马被他拽得来回打转,显然也没了耐心,时不时抬起前蹄在地上“哒哒”刨着,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还不满地打着响鼻,像是在抱怨主人的折腾。
就在这时,明楼身着长衫,从账房里头缓步走了出来,他刚理了理衣襟,高长恭一眼瞅见,脚下像安了弹簧似的,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差点撞到明楼身上。
明楼猝不及防,身子微微一晃,连忙稳住脚步,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
“明老板!”高长恭停下脚步,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一张俊朗的脸憋得通红,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连耳根子都染上了颜色。
他双手紧张地攥着缰绳,指节都有些发白,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听闻您……您见多识广,能否……能否给本王指条明路?”
明楼见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随即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有话,里边请说。”
说着便把他引到(餐馆)茶室。
茶室里布置得雅致,刚坐下没多久,伙计就轻手轻脚地端上一壶雨前龙井,动作悄没声儿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滚烫的开水注入茶杯,那蜷缩的茶叶在水里慢慢舒展,打着旋儿上下浮动,一股清冽的茶香便弥漫开来,像长了腿似的,直往人鼻子里钻,瞬间驱散了几分焦躁。
高长恭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茶杯在他手里,像是捧着个烫手山芋,既想握紧,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低声开口:“实不相瞒,本王想讨教……如何能让郑氏小姐,对我……对我不那么疏离。”
说罢,他眼神低垂,不敢去看明楼,脸上满是苦恼。
“王爷可算问对人了!”
旁边的小明眼睛一亮,猛地从怀里掏出个蓝皮册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封面上那“追妻妙计大全”几个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他自己写的。
他得意地扬着下巴:“您得浪漫!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在月下抚琴,琴声要悠扬得能绕梁三日;还得亲手做点心,那甜味得直甜到她心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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