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如同冰冷的探针,锁定在恭敬跪地的赵刚身上,话锋却带着一丝刻意的停顿和玩味,“只不过……你方才的‘演技’着实逼真,连为师……都差点信以为真了呢。”
赵刚闻言,身体猛地一颤!他毫不犹豫地将单膝改为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沾染着侯烈鲜血的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急切的惶恐与宣誓般的忠诚:
“师傅明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对圣宗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无二心!绝无半分不敬背叛之意!徒儿生是圣宗的人,死是圣宗的魂!此心日月可昭!”
轰隆——!!!
这石破天惊的对话,如同九天神雷,狠狠劈在月季的心头!她娇躯剧震,瞬间感觉一股冰寒彻骨的恐惧自脚底直冲天灵盖,连指尖都变得冰冷麻木!
原来如此!
原来这个看似粗鲁无脑、一直被自己视为莽夫的三当家赵刚,竟然是血灵上人安插在双鱼寨最深、最隐秘的棋子!……这一切从头到尾,包括自己先前以为的“以下克上”的时机,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血灵上人布局、赵刚倾情演绎的惊天骗局!
“……钓这么久的鱼……”
月季的朱唇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如金纸,那双惯常清冷算计的眸子里,第一次充满了巨大的、颠覆认知的恐惧和彻骨的冰凉。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万丈冰窟,所有的谋划、所有的算计、所有的自以为是,此刻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我自己……才是那条被盯上的鱼饵!”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脏。那份深沉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整个双鱼寨,她月季,甚至包括死去的侯烈,都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而执棋者,正冷冷地俯视着这一切!
血灵上人那张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意之色更浓。他微微颔首,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整个血腥狼藉的广场废墟,最终定格在远处碎石瓦砾间那道素白、此刻却显得无比单薄的身影上——正是惊魂未定的月季。
“徒儿……”
血灵上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沙哑,如同毒蛇吐信,“……起来吧。你做得很好。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森寒刺骨,“此地尚有一名叛徒未除……”
他枯槁的手指,如同宣判死刑的铡刀,精准地指向月季!
“她!就交由你……亲手处理吧。”
“是!师傅!”
赵刚应声而起,动作干脆利落,再无半分之前的惶恐。他脸上那副刻意装出的粗鲁和狂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漠然,如同执行任务的机器。
他目光转向月季,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带着淫邪与残忍的狞笑。他并未立刻扑上,反而慢条斯理地俯身,从脚边一具山贼喽啰的尸体上,“嗤啦”一声,抽出一柄沾满泥污和血渍的沉重阔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寒芒。
“嘿嘿……”
赵刚拖着阔刀,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着月季逼近,刀尖刮过碎石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弥漫的血腥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谑和赤裸裸的占有欲:
“徒儿……早就想尝尝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如同黏腻的毒液,在月季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来回扫视,“……一向眼高于顶、生人勿近的李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滋味?”
“想必……”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眼中淫光更盛,“……比寨子里那些只会搔首弄姿的妖艳坯子……要销魂蚀骨得多吧?”
“李大小姐”!!!
这四个字如同四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月季的耳膜!她娇躯剧震,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死灰!这个姓氏——这个被她亲手埋葬、用“月季”这个代号彻底取代、在双鱼寨内被列为禁忌、违者必死的姓氏——竟然从赵刚口中如此清晰地吐了出来!
更令月季感到彻骨冰寒的是,随着赵刚一步步逼近,一股远非炼体四阶所能拥有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威压,如同苏醒的凶兽,毫无保留地从他身上轰然爆发出来!
轰——!
那气息磅礴、凝练、带着铁血杀伐的煞气,分明是……炼体六阶才有的威势!
“炼体……六阶?!!”
月季失声惊呼,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她终于明白,赵刚不仅身份是假的,连实力也一直在伪装!他潜伏在侯烈和自己身边多年,竟能将力量隐藏得滴水不漏!连侯烈那老狐狸都被他蒙在鼓里,至死不知身边竟藏着这样一条毒蛇!
原来……他才是血灵上人真正的杀手锏!是其埋在双鱼寨最深、最致命的暗棋!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月季的心神。她看着赵刚那狞笑着逼近的身影,感受着那远超自己的恐怖威压,第一次清晰地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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