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也发现了?”
突然,一个墨色黑袍的年轻人出现在姜明镜面前。
“你这眼睛能看透?”
“不错,我能。”
“那能给我整一只看看不?”
“行,等我一段时间,我就给你找来,在此之前,我想多拿些这些魔核,不知道道友愿不愿意搭把手?”
“可。”
这男子是谁?说来话长,这涉及到一个典型的复仇故事和一个不太典型的复仇故事。。。。
许多年前的北域燕南,雪夜。
苏懿进门,只带了一个匣子。
匣子里是十根舌头,顺序排列,第一根还沾着热茶——司马家主的。昨夜寿宴,老狗举杯敬“苏氏余孽终亡”,酒未落喉,舌头已被连根拔断,喷出的血溅了满厅“寿”字。
没人看清他怎么进来,只看见灯花一爆,席间十位家主,同时少了一样东西。
柳家少眼珠,赵家缺鼻子,杜家丢耳朵……每个人手里都捧着自己的零件,像捧菜。苏懿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那片舌头,蘸了蘸寿桃上的红纸,咬一口,吐在地上:“咸。”
然后抬眼。
勾魂瞳开,幽蓝一闪,满厅百余人集体跪倒,朝着他父母灵位方向,咚咚咚磕头。每一下都把自己额头撞得骨裂,却停不了。血花四溅,像红白烟花。苏懿屈指一敲桌面,节奏加快,磕头声立刻暴雨般密集——三百九十一下后,最前排的七窍先炸,脑浆喷了后排一脸;后排接着炸,一层接一层,像骨牌。
十息,满厅死绝,仍保持跪姿,围成一圈完美的血肉花环。
苏懿起身,从寿堂供桌上抱起父母的灵位,用袖子擦了擦上面被溅上的血点,声音低得听不见:“脏。”
他转身,雪落无声,脚印都没留一个。
次日,十大世家正门,同时高悬十具人皮灯笼。
皮是完整的,五官位置精准开口,风灌进去,发出“爹——娘——”的哭腔,那是他们生前被强迫喊的,喊够十万遍才准断气。灯笼底下,各自吊着一块木牌,只刻一个字:
“还。”
十家余孽疯了一样联合围剿,却在半路集体失踪。
三个月后,有人在苏家旧地挖出一条地道,里面十口冰棺,整整齐齐。棺盖透明,每家失踪的人都在——活人。
他们眼珠子被串成项链挂在脖子,耳鼻被缝进自己嘴里,四肢反折钉在棺底,胸口却刻满养魂符,死不了,也醒不来。棺内水银缓缓滴落,一滴,一年寿。
算过时辰,等水银滴满棺底那一刻,正好是他们当年围杀苏氏夫妇的整二十年忌日。
苏懿要他们活着参加祭礼,少一息都不行。
雪又下,苏懿蹲在父母的无字碑前,拿袖子擦碑。
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一道道血痕——是他每天夜里亲手割的,接满一碗,喂给妹妹喝。
苏晚体弱,需亲血为引,他割得毫不犹豫,刀口深可见骨。
妹妹在远处马车里熟睡,他回头望,眸底的幽狱瞬间柔软,像雪里唯一一点火。
再转回,眸色冷成铁。
还差最后一件:当年告密的舅父司马苟,被他留着双眼,钉在苏家祖祠梁上,每天由乌鸦啄一口,啄满三千六百口,再挖心放血,祭他母亲。
今日,正好满数。
苏懿起身,推门进祠。
门合,雪光被切断,里面传出极短促的一声闷哼,像鸟被掐断脖子。
随后一盏新的人皮灯笼升起,挂得最高,皮上血字未干:
“司马苟,第三百六十一条,完结。”
夜更深,苏懿抱着妹妹上车。
车辕碾过雪地,仍无痕迹——他踏雪无痕,杀人也无痕。
车内,苏晚在梦里轻轻喊了一声“哥”。
苏懿低头,用刚割过腕的手拍她背,血染红她衣角,他却像看不见,只低声道:
“睡吧,天下没人再敢对我们做什么了。”
他们回到苏家的大宅子里,将曾经那些收集的罪证点燃,望着燃起了的火焰,想着自己终于完成了对父母死前的承诺。
可惜一切如果停在这里,那就算是个复仇的好结局,但总有些东西喜欢搞小动作。
苏懿高坐白骨椅,指尖摩挲着扶手内嵌的雷骨。
台下苏晚跪得笔直,杏红裙摆铺成一朵毒菇,叶扶风贴在她身侧,眉梢带笑,眼底却闪着商贩称金时才有的精光。
“哥,”苏晚声音软糯,像小时候讨糖,“我要嫁他。”
苏懿没说话,眸底幽狱轻转,锁在叶扶风脸上。
只一眼,便看见对方三魂七魄里窜动的灰线——贪、淫、窃、骗,四条全满。
他熟悉这种味道:赌场里卖妻的庄家,拍卖行里托价的掌柜,青楼里给姑娘灌落胎药的龟公,全都这副魂魄味儿。
“筑基巅峰,怕雷劫,就不修了?”苏懿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像刀背刮过瓷面,“如今倒不怕我。”
苏晚抖了一下,仍鼓着腮帮子:“太子妃我死也不做,你杀了一个,还能再杀第二个?大皇子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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