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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峰偏殿,炉火温软。
姜明镜并指如剑,划过虚空,一只青铜圆盘悬于半空,盘心铭刻“逆生”二字,边缘缀满魂灯。他抬手,霍青腕间顿时裂开,血线被抽丝般牵出,盘心旋出细小旋涡,将血珠尽数吞没。另一侧,林散花苍白的唇微微开合,回魂草被炼作碧绿光点,顺着她颈侧脉络渗入;腹部同时浮起淡金纹路,像一条苏醒的小龙,盘住胎儿微弱心跳。
“一半寿元,换她母子平安。”姜明镜声音不高,却字字落玉,“此后你命灯只剩半程,可悔?”
霍青跪坐榻前,掌心覆在妻子冰凉的手背,指节因失血而发青。他摇头,唇角竟带出一点笑:“不悔。”
炉焰“啪”地炸响,似替人叹息。
殿外,临江真人踉跄闯入,鹤氅下摆沾满泥浆。他一眼看见女儿胸廓起伏,愣在原地,半晌,抬手狠狠抹了把脸,把万墨图双手奉上:“阁中镇纸,赠与宗主,以谢再造。”
姜明镜接过,随手抛给身后童子:“扔我密室的鼎里。”
旋即吩咐:“取点心来。”
不多时,殿门再次被推开。天香着杏色素衣,袖口以浅金线勾出细桂,托盘上列着六方小巧桂花糕。她步履轻,像怕惊碎炉火的影子,俯身时,乌发从耳畔滑落,带一点雨后泥土的潮气。
霍青望着她,喉头滚动,惨然一笑:“天香……还记得我吗?”
天香偏头,眸光澄澈得像新漉的酒:“买过桂花糕?小本买卖,记不得许多。若念旧味,可成批订购——价由宗门定。”她声音轻软,却带着生意人的利落,说完微微颔首,转身欲退。
“啪!”
清脆掌声忽起。杨狂清反手给了霍青一耳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老婆还躺地上,你倒跟旧相好叙旧?”她怒极,一脚踹开殿门,风雪灌入,吹得魂灯乱晃,“滚回去养伤!别脏了百花峰的地!”
云光一卷,霍青三人被送回山脚。雪地里,杨狂清这才单膝跪地,低首:“弟子越矩,请宗主责罚。”
姜明镜抬手,袖中流云纹如水般淌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打便打了。”他侧首,望向天香离去的方向,声音低却清晰,“确保品质,价格可上浮两成。商会雏形,就在这糕点上。”
天香远远应了一声,素衣没入花径,像一瓣杏花落进暮色。
次日,临仙城传来消息——金府大火,映红半边夜空。逃出的仆役说:“小姐口吐赤火,见人就杀,最后力竭倒在废墟里。”金老爷赶回,从焦梁下抱出气若游丝的女儿,老泪纵横。
真正的金蕊睁眼,眸中赤色褪成温润的杏子棕。她茫然望向四周仿佛看到了昨夜的火光:血、火、残肢、废墟……记忆最后的画面是闺阁午睡,窗外桂影摇晃。她颤声:“这……是何处?”
在得知自己做的错事后,她羞愧的隔三岔五就寻死,生怕自己又被附身做出那些事,金老爷没办法,只好变卖家产花重金送金蕊进了青云宗,青云宗内弟子佩戴的囚魂玉能囚禁入侵的魂魄。
三日后,青云宗杂役院多了个新面孔。少女着粗布青衣,鬓边别一枝小小丹桂,低头时,颈侧露出被火灼过的淡疤。她声音轻软,做事也很细心,只是发簪上经常若有若无的冒出些许白烟。
山巅,姜明镜立于崖畔,指尖捻着一片新落的桂叶,叶脉在雪光下清晰如刃。他望向远处,唇角微弯,像在看一场尚未落幕的戏,又像在等下一阵风起,把旧香气吹得更远。
“青云宗又要多一笔买卖了。”
“等等,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还是说你不用我还钱了?”
“少来,本来就打算找你去要债的。”
“切,早知道就不来了,等你进了合欢宗我就能把你五花大绑然后嘿嘿嘿。”
“得了吧,你也不看看你合欢宗的男弟子个个的瘦成了排骨,我去不得遭老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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