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你这剑不错啊。”
“刚炼的,不错吧,以后这就是我们宗的镇宗之宝,就这么定了。”
北域风雪初霁,青云宗山门之外,一袭青衣的姜明镜负手而立,眸光深邃如渊。他腰间悬着一柄无鞘古剑,剑身铭纹如霜雪流动,正是青云宗镇宗之宝——“照影”。
“宗主,中域舞墨宗的人到了。”长老低声禀报。
山道尽头,一行墨袍修士踏雪而来,为首之人却未着华服,只披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衫,腰间悬一支斑驳竹笔,步履之间,竟有墨香随风飘散。
“舞墨宗宗主,沈怀秋。”那人远远拱手,声音清朗如碎玉,“特来请姜宗主共赴中域‘万砚秘境’。”
姜明镜微一颔首,目光落在沈怀秋袖口——那旧衫的袖口处,以银线暗绣着一幅《万里江山图》,随着他抬手,图中云水竟似活过来一般,隐隐有涛声。
“沈宗主亲自来迎,倒是给足了姜某面子。”姜明镜淡淡道,“只是秘境三月后开启,如今便动身,是否太早?”
沈怀秋收袖一笑,墨香更浓:“秘境早开三日,便多三分变数。况且……”他忽然压低声音,“此番中域可不止我舞墨宗一家盯上了‘那东西’,姜宗主若迟一步,恐怕连汤都喝不上。”
姜明镜沉默片刻,忽而拔剑——照影剑尖在雪地上划出一道笔直的线,如分阴阳。
“青云宗弟子听令——”他背对山门,声音不高,却压得满山松雪簌簌而落,“本宗主离山三月,宗门封山,擅闯者,斩。”
两日后,北域边境。
飞舟“墨舟”破浪穿云,舟身以千年墨竹炼制,通体漆黑如夜,唯有舟首悬一盏“砚灯”,灯罩是整块墨玉雕成的砚台,灯芯浸了松烟墨,燃起的火焰竟是浓到发紫的黑色。
姜明镜立在舟尾,看北域最后一座雪山在身后化作银线。
“姜宗主第一次入中域?”沈怀秋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手中把玩着一支笔——那笔杆竟是一截活竹,竹节处还生着嫩叶,笔尖却淬着星辉,显然是以大妖鬓毛炼制。
“北域苦寒,修士皆修剑体,讲究一剑破万法。”姜明镜指尖摩挲着照影剑柄,“却不知中域的风土,是否如传言中那般……‘纸上谈兵’。”
沈怀秋大笑,忽然以笔尖蘸了砚灯里的紫黑火焰,在虚空一点——
火焰竟凝成一滴墨,滴落之处,凭空展开一幅画卷:
画中先是茫茫大漠,沙粒却是一颗颗碎裂的砚石;继而转为烟雨江南,每一滴雨都是未干的墨迹,落在青石板路上,便晕开成一首小诗;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座城——城墙以碑林筑成,城门上书“洛阳”二字,却非石刻,而是某位大能以草书凌空写就,笔锋过处,虚空至今残留着淡淡的墨痕。
“中域九洲,一洲一风骨。”沈怀秋收笔,画中景物倏然化作一阵墨雨,被砚灯吸回,“譬如这‘洛阳洲’,儒修以字为阵,一言可镇山河;再如‘云梦洲’,画修以梦为纸,一笔可开洞天。”
他忽然压低声音:“而我们要去的‘万砚秘境’,便在‘徽州洲’——那里的人,连灶王爷像都是自己画的。”
半月后,徽州边境。
墨舟不得不降落——前方天空竟悬着一幅千里长的《禁空图》,画的是一只振翅的墨鹏,双翼展开,便生生封死了整片空域。
“徽州规矩,外人入境,须以‘步行’示敬。”沈怀秋收起墨舟,苦笑,“姜宗主,委屈你与我这穷书生走一段了。”
姜明镜未语,只抬眼望去:
脚下官道以青石板铺成,每一块石板上都刻着不同的砚台纹样,行人走过,鞋底与石刻摩擦,竟会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如万砚齐鸣。
道旁无树,却立着一座座“笔冢”——皆是历代大儒、画圣用过的废笔,笔杆或裂或焦,却皆被徽州人以红绸系之,立于道旁,如两列沉默的卫士。
有稚童骑在笔冢上,以手指蘸口水,在笔杆上临摹碑文,口水干透,字迹竟凝成淡淡的墨痕,随风飘散。
再往前,是一座“洗笔泉”。
泉边,老妪正以淘米水浣洗一支丈二巨笔,笔毫乃是用千年雪狐尾炼制,沾水后竟根根直立,如银针入水。老妪洗笔之余,忽以笔尖挑起一缕泉水,在空中写了个“雨”字——
霎时间,晴空一声霹雳,竟真有细密雨丝落下,却只落在泉边三尺之内,雨脚过处,地上青苔疯长,转瞬又枯死,化作一地墨粉。
沈怀秋解释道:“徽州人洗笔,洗的是‘笔魂’,笔魂不净,则字有戾气。”
姜明镜忽问:“那沈宗主的笔,可曾洗过?”
沈怀秋摩挲着腰间竹笔,笑意微涩:“洗不掉了。三百年前,我以它写《祭妖文》,镇杀十万大妖,笔魂早浸透了血墨。”
又十日,徽州深处。
两人已弃官道,改走“砚农”开的山间小径。
所谓“砚农”,乃是以种砚为生的修士——他们于山坳中开垦“砚田”,以墨汁灌溉,以松烟为肥,春种一砚,秋收一洼墨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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