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散尽,雪原重归寂静,却静得令人心悸。风被寒眦的怒吼震碎,化作细碎的冰屑,在天地间漫无目的地飘荡,像一场永不会停的雪葬。爆炸后的深坑边缘,冰层被高温融化,又迅速冻结,形成一圈参差不齐的水晶棱镜,折射着远处赤红的天幕,像无数只血红的眼睛,冷冷注视着战场。
在坑底那浓密的雾气之中,一道身影宛如幽灵一般,缓缓地从深处升起。他身穿一袭玄色道袍,颜色深得如同一抹虚空的深渊,他衣袂飘飘,仿佛是黑夜点下的一滴墨水被风吹成的画。
姜明镜赤足悬空矗立在雪地之上,步伐轻盈而坚定,他的面庞如同一幅冷冽的水墨画,平静得近乎冷漠,没有丝毫表情,他的指尖凝结着一缕黑色的真气,仿佛是他手中紧握着一柄无形的利剑,随时都可能挥出致命的一击。
而在不远处,寒眦那巨大的身躯正横卧在冰面上。它的九个头颅同时扬起,狰狞的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那些血,那些黑红色的鲜血从它被斩断的脖颈处不断滴落,落在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仿佛是滚烫的铁块落入冰水之中,瞬间蒸腾起大片的黑雾,浓雾中,那些头颅,那些凶恶的丑陋的头颅又从伤口蛮不讲理的钻了出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斩。”
姜明镜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他抬手,以指为剑,轻描淡写地挥下。刹那间,那缕真气化作一线薄光,横掠百丈,瞬间将面前的浓雾连同寒眦最中央那颗头颅穿透,薄光所过,连空气都被切成两半,发出细微却尖锐的裂帛声。巨大的兽首高高飞起,黑血喷涌,像一座突然爆发的火山,滚烫的血珠落在冰面,瞬间蒸腾出大片白雾。
然而,仅仅一个呼吸,飞起的头颅便化作黑雾,重新在颈上凝聚。寒眦咧开巨口,带着一股天生的傲慢与蔑视,发出得意且狰狞的大笑:“小辈,本座不死不灭,你斩我百次,我长百次!你奈我何?连最开始的那一批老不死的都不能拿我怎么样,你算什么东西,哈哈哈,还是乖乖自刎归天吧,我允许你自己结束自己的痛苦。”
姜明镜不语,只侧头,看了孙悟空一眼。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已明对方心思。他们同时后退,一步、两步,身形渐远,渐近新阵。他们的脚步踏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像某种倒计时,也像某种邀约。
“都到我嘴里了,还想跑?呵呵,跑吧,跑吧,我开始怀念追逐折磨猎物的感觉了。”寒眦红着眼追来,巨爪踏碎冰层,每一步都地动山摇,九首齐扬,在它体内的凝冰之力宣泄出体外,甚至让雪山开始延伸,疯狂冲撞让他体内那几枚生锈的噬魂钉动了起来,疼得它嘶吼连连,却也更添凶戾。
新阵布于百里外,是一座翠绿光幕,呈八角形,阵纹如藤蔓缠绕,正是玉符宗留于雪猿部落的阵图——“八门锁灵阵”。陈一令立于阵心,锁灵琉璃灯悬于头顶,灯焰幽绿,映照他苍白的脸。见两人且战且退,他立刻掐诀,阵纹亮起,一道道光柱冲天而起,锁链般的灵纹蜿蜒而出,试图缠绕寒眦四肢。寒眦却冷笑一声,九首齐扬,口吐湛蓝冰光,光柱所过,阵纹寸寸冻结,连光都被冻碎。
“锁灵阵?困我千年,还妄想再来一次!”它怒吼,巨爪横扫,冰光如潮,直扑阵心的陈一令。
姜明镜见状,冰晶葫芦脱手而出,一缕灰雾飘出,化作烛兕虚影,鲸鸣震天。他双手结印,口中低喝:“阴阳变换诀——换灵,起!”
灰光与蓝光在空中相撞,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只有一种诡异的扭曲,像两股水流被强行调换。寒眦只觉体内一凉,随即——炽热!它修炼万年的凝冰之力,竟被一种炽烈、暴虐的业火替代。火焰从骨髓深处燃起,沿着经脉疯狂蔓延,每一寸血肉都在被炙烤。它惊恐地发现,只要自己一动,烈火便焚心;一旦运转灵气,火焰便如得风,愈烧愈烈。
“小辈!你做了什么!我的力量,啊!我要将你抽皮扒筋镇下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它咆哮道,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慌乱。
姜明镜不语,只随意甩手,五指张开,凌空一摆,十方玉牌自他袖中飞出,化作十道流光,绕着他急速旋转,每一次旋转,都有一块玉牌脱离轨迹,狠狠砸向寒眦的脑袋。玉牌本身并不重,甚至不疼,但那种被苍蝇拍反复扇脸的羞辱,却令寒眦几欲发狂。它发狂地扭动身躯,山一样大的躯体碾压而来,想将姜明镜碾成肉泥。然而少年脚踏七星折梅步,身形如鬼魅,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过碾压,甚至还能抽空回头,对着巨兽做了一个嘲讽的手势,那寒眦虽不知手势含义,但也知有挑衅的意味。
“这老龙大抵是真的老了,连我一个筑基期修士都抓不住,真没用啊。”
寒眦怒吼,九首齐扬,业火顺着喉咙喷出,却化作滚滚黑烟,烧得它自己痛不欲生。它终于抓住一个空档,巨爪横扫,封死姜明镜所有退路,阴笑着扑下。却见少年忽然停下,竟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张躺椅铺在玉牌组成的地板上,悠然躺下,还伸了个懒腰,寒眦大喜,以为对方体力枯竭,猛地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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