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猛地转头，瞳孔一缩。秦无炎正悄然向石门逼近，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可那股阴冷的气息却如刀锋划过空气。他来不及多想，噬魂棒在掌心一震，全身残存的混沌之力轰然爆发。
黑金之气自体内冲出，缠绕棒身，化作一道长虹直撞道玄残影。这一击不为伤敌，只为逼其出手。他知道，若让秦无炎靠近洞府核心，后果不堪设想。
残影悬浮半空，双目漆黑如墨，似已无神志。可当张小凡冲来时，它依旧本能反应。右手虚抬，一道细如发丝的剑芒自虚空斩落，无声无息，却带着撕裂天地的寒意。
剑光掠过左臂，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张小凡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三步，左手几乎脱力，噬魂棒斜插进地缝才稳住身形。血从伤口涌出，不是鲜红，而是泛着淡淡金光，在空气中微微浮动，竟隐隐勾勒出极短的佛纹痕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血，心头一震。
这不是普通的伤。寻常剑气只能破皮肉，绝不可能伤及本源。可这道剑意不同，它穿透了混沌之力的防御，直接刺入经脉深处，连他体内流转的佛魔道三力都短暂凝滞了一瞬。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金光的气息，竟与当年滴血洞中碧瑶以血封印合欢铃时留下的气息相似。那种纯粹而悲悯的力量波动，他曾刻骨铭心。
难道……这道剑意，源自诛仙剑最深层的灵性？
念头一起，无数过往碎片涌入脑海。道玄为何执守此处？为何拼死阻挡所有人进入洞府？若他真是被魔念吞噬的残魂，为何偏偏只针对闯入者，而不主动出击？甚至在林惊羽唤起旧情时，还曾有过片刻清明……
一切都说不通。
除非——他根本不是单纯的残魂，而是与诛仙剑本源相连的存在。是剑意志的延伸，是守护最后一道封印的活体屏障。
张小凡抬头，死死盯住那扭曲的身影。残影胸口裂痕仍在，黑气不断溢出又被魔气填补，仿佛永远无法真正毁灭。它的动作越来越狂乱，每一招都带着毁灭性的压迫感，但那种节奏……隐约有青云剑诀的影子。
只是被扭曲了。
“原来如此。”他低声开口，声音沙哑，“你不是道玄……你是‘剑’的一部分。”
话音未落，残影猛然扭头，黑洞般的双眼锁定了他。一股无形压力扑面而来，像是整座通天峰压上了胸口。
林惊羽察觉不对，立刻跃至张小凡身旁，斩龙剑横在两人之前。他看见张小凡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金光，眉头紧皱：“你怎么样？”
“没事。”张小凡咬牙站直，“但这剑意有问题。它不只是攻击，是在试探我们的本源。”
林惊羽一怔：“什么意思？”
“它想确认我们是不是值得放行的人。”张小凡缓缓抬起右手，抹去嘴角血迹，“否则，何必只拦在这里？早该杀尽所有闯入者。”
林惊羽眼神微动。他想起刚才那一幕——残影对瑶光出手极重，对自己也毫不留情，可面对张小凡时，那一剑虽狠，却偏了几寸，避开了要害。
若真是失控的魔化残魂，怎会保留这种细微判断？
远处，瑶光静静站着，修罗王刃垂于身侧。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冷冷注视着战局。她看得清楚——张小凡那一击看似莽撞，实则是在用身体试探真相。而现在，他似乎找到了什么。
秦无炎站在血阵边缘，指尖仍残留一丝幽红血丝。他嘴角微扬，却没有上前。他知道，此刻不宜轻举妄动。残影已被他的血祭之力彻底激活，只要再拖片刻，通道就会完全稳固。到那时，别说一个残影，整个幻月洞府都将沦为血海入口。
但他低估了张小凡的敏锐。
“你想借这具躯壳完成献祭。”张小凡突然开口，目光转向秦无炎，“可你不敢真正掌控它，因为你怕引动诛仙剑反噬。”
秦无炎笑容一顿。
“你以为注入血力就能操控道玄残影？”张小凡冷笑，“错了。这道身影存在的意义，从来就不是服从谁，而是阻止任何人染指洞府核心。你做的越多，它就越强。”
残影发出一声低吼，双臂张开，黑白交织的气浪再次横扫而出。地面崩裂，碎石飞溅。林惊羽挥剑格挡，脚下连退数步，斩龙剑嗡鸣不止，似在抗拒这股力量。
瑶光终于动了。
她一步踏出，脚下冰晶蔓延，寒意席卷四周。修罗王刃高举，周身修罗之力暴涨，金色纹路浮现在皮肤之上，那是碧瑶本源与异族血脉融合的征兆。
“吵够了吗？”她冷冷道，“让开。”
张小凡和林惊羽同时侧身。
他们明白，此刻三人目标一致——突破封锁。哪怕彼此之间仍有隔阂，但在这一刻，谁都不能停下。
瑶光冲向残影，刀锋未至，寒气已将空气冻结成霜。残影转身迎击，一掌拍出，剑意裹挟魔气撞上刀刃。
轰！
冲击波炸开，瑶光倒退两步，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滑落。残影也被震得身形晃动，胸口裂痕扩大，黑气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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