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吃着蛋糕。
“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喜欢你，”阿布拉克萨斯继续道，像是随口闲聊，“他昨天还跟我提起，说你那篇关于月长石的论文，观点‘颇具启发性’。能得到霍拉斯的这种评价可不容易。”
汤姆的心微微一动。阿布拉克萨斯果然和斯拉格霍恩关系密切。
“我只是查阅了一些资料。”他谨慎地说。
“资料？”阿布拉克萨斯挑眉，“《月光下的魔法石》？《稀有矿石特性及其在高级魔药中的应用》？这些书可不是平斯夫人会随便借给一年级生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汤姆，“看来，我借给你的那张禁书区通行条，派上了不小的用场。”
汤姆握着蛋糕的手紧了紧。原来如此。那张他“偶然”在图书馆捡到、没有署名的禁书区临时通行条，是阿布拉克萨斯的手笔。他早该想到的。
“是你。”汤姆的声音冷了下来。
“举手之劳。”阿布拉克萨斯坦然承认，脸上带着“快感谢我”的表情，“毕竟，一个被困在基础教材里的天才，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凤凰，太可惜了，不是吗？”
这时，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招呼大家安静，宣布要玩一个小游戏——“魔药成分猜猜看”。他拿出一个密封的水晶瓶，里面装着某种闪烁着诡异紫光的黏液。
“谁能准确说出这里面三种以上的成分，我就把这瓶珍贵的‘福灵剂’（他晃了晃另一个小瓶子）作为奖励！”斯拉格霍恩大声说，圆脸上洋溢着兴奋。
学生们围拢过去，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狐媚子蛋？非洲树蛇皮？河豚鱼眼睛？猜测声此起彼伏，但斯拉格霍恩一直摇头。
汤姆站在人群外围，冷静地观察着那瓶紫色黏液的颜色、粘稠度和光泽。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在禁书区某本《高级魔药配制中的隐蔽材料》中看到的内容。
“月痴兽的分泌物，”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至少存放了五十年以上。还有……被打人柳汁液浸泡过的瞌睡豆，以及……少量的，阴尸苔藓。”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汤姆·里德尔。
斯拉格霍恩教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梅林啊！完全正确！月痴兽分泌物，五十二年！被打人柳汁液处理过的瞌睡豆！还有阴尸苔藓！天才！真是天才！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孩子？”
汤姆平静地回答：“从它的色泽分层和魔力波动推测的。月痴兽分泌物存放超过五十年会产生独特的紫色荧光，瞌睡豆经过打人柳汁液浸泡会中和其本身的安眠特性并产生粘稠度，阴尸苔藓则赋予了它那种……冰冷的魔力质感。”
他侃侃而谈，引用的全是那本冷门书籍里的内容。周围的学生们，包括那些高年级生，都露出了惊讶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汤姆身后，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满意的笑容，仿佛一个看到自己精心栽培的花朵终于绽放的园丁。
“太棒了！太棒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激动地将那瓶小小的福灵剂塞到汤姆手里，“这是你应得的，亲爱的孩子！斯莱特林加二十分！为了你这非凡的观察力和知识面！”
汤姆接过福灵剂，感受着周围那些变得复杂起来的目光——惊讶、嫉妒、探究……他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内心深处，一种被认可、被瞩目的快感油然而生。
“看来我的投资，又开始产生令人惊喜的股息了。”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干得漂亮，汤姆。不过，下次出风头之前，记得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你惹不起的人。”他虽是用玩笑的口吻，但话语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警告。
汤姆侧过头，对上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那片看似愉悦的深邃背后，他看到了毫不放松的掌控欲。
“我只是回答了问题。”汤姆平静地说。
“当然，你只是回答了问题。”阿布拉克萨斯轻笑，伸手替他拂去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自然亲昵，却让汤姆脊背发凉，“继续保持，我亲爱的‘作品’。你越闪耀，就越证明我的眼光……独一无二。”
他说完，不再看汤姆，转身融入了人群，继续他游刃有余的社交去了。
汤姆独自站在原地，手中那瓶福灵剂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他赢得了奖励，赢得了分数，赢得了斯拉格霍恩的青睐，但这一切，似乎都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他就像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虽然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重要，但执棋的手，始终是那个金发的恶魔。
他需要更快地成长，成长到足以掀翻这张棋盘，成长到……让那个执棋者，也沦为他的棋子。
晚会还在继续，欢声笑语充斥耳畔。但汤姆的心，已经飞向了城堡八楼那间可以满足任何要求的屋子，飞向了那些记载着更强大、更危险力量的书籍。
他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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