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覆盖着厚实肌肉的肚皮毫无阻滞!
熊奎只觉得一股子凉透骨髓的寒气瞬间钻透皮肤肌肉,直接没入他的丹田深处!像是一块干透的坚冰,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夯进了他赖以爆发的力量源穴!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仿佛万载冰川压顶又瞬间将一切生机焚烧殆尽的古怪撕裂感,猛地从那寒气爆开的位置炸开!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猛地撕裂了黄昏寂静的空气!
熊奎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迎面砸中!两百多斤的庞大身躯竟然双脚离地,像一袋被猛力甩出去的破麻袋,轰然向后倒飞出去!直直撞向他身后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同伴!
“砰!咔啦!”
先撞上水蛇腰的吊梢眼!那人像根枯枝被高速行驶的马车碾过,发出清晰的骨裂声,惨叫着被撞得打着旋儿横飞出去!
紧接着,熊奎巨大的身躯又狠狠砸在阴沟脸身上!两人滚做一团,撞碎了演武场边缘一截本就风化严重的矮石栏杆!碎石乱飞!
现场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演武场巨大的空地上,横着三个生死不知的人。熊奎倒在碎石堆里,身体像触电般剧烈地抽搐着,大张着嘴,眼珠惊恐地凸出眼眶,惨绝人寰的嚎叫已经变成了破风箱般的嗬嗬漏气声,小腹被击中的地方,一层肉眼可见的白霜正迅速蔓延,透过破碎的衣物缝隙,甚至能看到冰蓝的诡异寒气沿着肌肉纹理向上侵蚀!他脸色瞬间变得青黑交加,额头、脖子上凸起的血管暴跳着、泛出刺眼不祥的紫黑色!整个人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颓靡下去,像是被瞬间抽干了血液的牲口。
“呜……”旁边那水蛇腰吊梢眼蜷缩着,脸白得像死人,捂着明显塌陷下去的胸口不住呕血,血沫里带着黑色的细碎冰渣。骨头茬子刺破了皮肤白森森地戳出来。
阴沟脸也摔得不轻,鼻梁断了半边歪着,污血糊了半张脸,阴鸷的眼神里只剩下被巨石砸中般的惊骇和茫然。
风呜咽着卷过巨大的演武场,吹动尘埃和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掠过僵立的人群。
所有先前还嗡嗡议论、肆意投来目光的人,此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的震惊和一丝刚刚升腾又被瞬间掐灭的恐慌上。
死寂只持续了一两个心跳的时间。
“邪……邪法!”
不知是谁,猛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声变了调的、干涩刺耳的嘶喊,如同投进滚油里的冰块,瞬间炸开一片混乱的哗然!
“邪魔外道!他又用了那个邪术!!”
“一招!就一招!熊师兄……废了!”
“刚才那蓝光!那蓝光是什么鬼东西!”
“快跑!快跑啊!”
“我的天!他……他不是被封了吗?怎么还……”
人群像被沸腾的蚂蚁窝,刚才还密密麻麻簇拥着的圈子,现在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砸散的苍蝇,惊恐地朝后猛退!混乱的推搡,惊慌失措的尖叫,摔倒的噗通声,瞬间淹没了之前所有的议论。
无数道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憎恨,死死盯住还立在原地的人。
沈沧澜缓缓放下了抬起的右手。手背上,几根青黑色的经络像是被激怒的虫子,凸起跳动着,又缓缓地隐没下去。周身那股短暂爆发出的、冰冷邪异的暴虐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缩回他体内深处。
不,不是缩回。是被一股更强大、更冷酷无情的冰寒意志,带着不容反抗的决绝,硬生生地重新拖回心口,再次镇压在厚厚的冰层之下!封得比之前更牢固,更死寂!
那封印被撼动的位置,一道细微的痕迹顽强地残留着,如同冻土下的毒草根茎。
他的身体因为这短暂暴走又被强行镇压的过程,承受着难以想象的负荷。皮肤下的青黑色纹路消退后,整个面庞泛起一种极不正常的、濒死般的灰败色,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翳。嘴唇抖了抖,一丝极其刺眼的鲜红,终于挣脱他紧咬的牙关控制,缓缓地从嘴角溢了出来。温热的血滴滑过他毫无血色的下颚,吧嗒一下,落在他脚下冰冷的石板上,洇开一点刺目的暗红小点。
心口那块地方彻底冷透了,像塞满了万载玄冰,冻得他连呼吸都带着刀子刮一样的疼。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是拖动着铁索在冰面上摩擦。刚才那一瞬间暴起的念头——“弑师则活”那四个字如同魔咒般盘旋着——此刻被更深的冰寒冻结,只剩下一种骨髓里透出来的、让人打摆子的死寂和惊悸。
他缓缓抬起头。
不是看他制造的一片狼藉,也不是看那些惊恐后退的人群。
充血赤红的眼睛里,那股熔岩般的暴戾似乎被强行冷却成了燃烧的余烬,死死地、固执地越过纷乱的人头、越过狼藉的场地边缘、越过远处高低错落的陈旧房檐和点起的昏暗石灯,钉向观战台那灰暗破旧的角落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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