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龙的尸体瘫在岩缝外,暗红色的血液浸湿了地面,腥气弥漫。陈强背靠岩壁,急促地喘息,左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不敢耽搁,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其他掠食者。
他撕下内衣下摆,重新紧紧包扎了左臂的伤口,暂时止住血。然后,他谨慎地探出头,迅速扫视四周。密林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但这份寂静更让人不安。
必须尽快处理掉尸体,离开这里。
他爬出岩缝,捡起掉落的柴刀。速龙的尸体还有余温。陈强没有浪费时间肢解整个尸体,那样太慢,也太危险。他的目标是值钱且便于携带的部分。
他用柴刀费力地撬下速龙背脊上最坚硬的几片鳞甲,每片都有巴掌大小,呈灰褐色,边缘锋利。接着,他用刀背敲碎速龙颌骨,取下几颗最长的匕首状利齿。最后,他割下了几根脚爪上最尖锐的钩趾。
整个过程他尽量放轻动作,耳朵始终竖着,留意周围的动静。做完这些,他将这些材料用一块从速龙身上割下的相对干净的皮子包裹好,塞进怀里。
剩下的庞大尸体如何处理?丢弃在这里,浓烈的血腥味迟早会暴露他的行踪。他环顾四周,看到岩缝后方有一处低洼的土坑。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拖动速龙的尸体,将其推入土坑,又用柴刀和手脚扒拉周围的落叶和泥土,草草掩盖了一下。这无法完全消除气味,但至少能拖延一点时间,让追踪者难以立即判断准确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已满头大汗,左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他不敢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是来时路的反方向,他需要绕一段路避免被可能的追踪者直线拦截。
他捡起那半截断弓,虽然弓身已毁,但弓弦完好,他小心地解下收好。箭袋里还有九支箭,一支也不能丢。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狼藉的战场,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转身没入密林,脚步尽可能放轻,快速移动。
他没有直接返回陵县,而是在山中绕行,专挑难走的兽径和岩石地带,避免留下清晰的足迹。每走一段,他就会停下来,躲在树后或岩石后观察倾听,确认没有尾巴跟上。
一个多时辰后,他找到一处隐蔽的、有溪水流过的石缝。他进去清洗了手臂的伤口,用溪水冷敷消肿,又喝足了水。怀里的速龙材料沉甸甸的,提醒着他刚才的生死搏杀。
休息片刻,恢复了些体力,他继续赶路。直到日头偏西,确认绝对安全后,他才朝着陵县的方向折返。回到那个废弃地窖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挪开地窖入口的伪装,钻了进去,立刻从内部将入口堵好。黑暗中,他靠着土壁滑坐在地,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左臂和全身的酸痛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
他摸出怀里的皮包裹,打开。在从缝隙透进的微弱天光下,速龙的鳞甲闪烁着冷硬的光泽,利齿森白。这是他用命换来的第一笔真正的“资源”。
他清点了一下:五片背脊鳞甲,七颗利齿,三根钩趾。还有一张完好的弓弦。收获不小,但代价是左臂差点废掉,以及一副简易弓箭。
他小心地将材料藏好。这些东西不能轻易出手,需要找个稳妥的渠道,而且不能一次拿出太多,以免引人怀疑。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伤。
他嚼了点干粮,靠在土壁上,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与速龙搏杀的每一个瞬间——那恐怖的速度,致命的力量,以及自己最后关头近乎本能的狠厉。这个世界,生存不易。今天能活下来,有实力,更有运气。
他需要更快的箭,更强的力量,更好的装备。而这一切,都需要资源。今天这一步,虽然凶险,但终究是迈出去了。
地窖外,陵县的夜晚渐渐降临,而陈强的路,才刚刚开始。
在地窖里养了三天伤,左臂的伤口开始结痂,不影响活动后,陈强决定处理掉那批速龙材料。一直留在手里是隐患,换成钱和物资才是实在的。
他选在午后,一天中人流较杂的时候进城。他没去平时乞丐聚集的北市,而是绕道去了更杂乱、但三教九流交易更多的南市。这里店铺少,地摊多,监管也松。
他换上了一件相对干净但依旧破旧的麻布衣,用布条稍微缠了下左臂遮掩伤口,将材料分成了两份,用不同的破布包好,塞在怀里。他只带了其中一份,另一份藏在地窖。
南市入口,两个穿着脏兮兮号服的帮闲靠着墙根打盹,对进出的人爱搭不理。陈强低头走了进去。空气中混杂着牲口粪便、劣质烟草和食物腐败的气味。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呵骂声不绝于耳。
他没有急着找买家,而是先沿着主要通道慢慢走了一圈,目光扫过两旁的摊位和店铺。有卖粗粮杂货的,有卖旧衣烂铁的,也有几个摊位摆着些风干的草药、兽骨甚至零星的怪物材料。他特别注意看了那些收售怪物材料的摊子,记下位置和摊主的大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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