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阳镇已有数日。凌云并未选择乘坐马车或租赁灵兽,而是完全凭借双脚赶路。他将这趟行程,也视作一场修行。每一步踏出,都暗合某种韵律,调动周身气血,锤炼混沌道基。
官道两旁,景色从青阳镇周边的丘陵林地,逐渐变得开阔荒凉。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也越发稀薄、驳杂。这便是资源向郡城等核心区域集中的体现,越是偏远之地,修炼环境越是艰难。
凌云对此并不在意。他有噬天珠在身,可化万物为资粮,环境对他影响不大。他更在意的,是沿途的见闻与心境的磨砺。
重生以来,他一直在青阳镇那个小圈子里挣扎、崛起,与天斗、与人斗。如今跳出樊笼,行走于更广阔的天地,看着沿途为生计奔波的凡人,为些许资源争斗的低阶散修,他的心态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前世身为噬天仙尊,俯瞰众生如蝼蚁。今生重走修行路,从最底层开始,体会到了更多的艰辛与不易。这种经历,让他那颗因仇恨而冰冷的心,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淀与通透。
“修行,修的不仅是力量,更是心。”凌云有所明悟。混沌道基不仅仅需要能量的积累,更需要对应境界的心境去驾驭。否则,力量越强,越容易被力量本身所吞噬,如同那被封印的魔物。
这一日,他行至一处名为“黑风岭”的地界。此地山势险峻,官道蜿蜒其间,两旁是茂密的黑松林,据说时常有劫匪出没。
凌云艺高人胆大,并未绕行,径直踏入岭中。
果然,行至半途,前方林中传来兵刃交击与喝骂之声,隐隐还有女子的惊呼。
凌云灵魂力量扫过,只见前方百米外的弯道处,十余名身穿粗布麻衣、面带煞气的匪徒,正围攻着一支小型商队。商队的护卫已然死伤大半,只剩下三四人护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苦苦支撑。马车旁,一名衣着华贵、面容姣好的少女,正手持一柄短剑,脸色苍白地与一名匪首周旋,那匪首有着炼气八层的修为,出手狠辣,显然是想生擒此女。
商队货物散落一地,大多是些绸缎瓷器,并无太多灵气波动,看来只是普通富商。而那少女,身上却隐隐有一丝微弱的灵力护体,应是出身修行家族,但修为不高,最多炼气三四层。
凌云本不欲多管闲事,修行界弱肉强食,此乃常态。但当他目光扫过那少女因绝望而倔强的眼神时,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他想起了前世某些早已模糊的记忆片段。
“罢了,相遇即是缘。”
他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站住!黑风寨办事,闲杂人等滚开!”一名守在路口的匪徒见凌云径直走来,挥刀厉喝。
凌云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随意地一拂袖。
“砰!”
那匪徒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撞中,胸口凹陷,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一棵黑松树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中厮杀双方都是一愣。
那炼气八层的匪首目光一凝,舍弃了少女,持刀面向凌云,厉声道:“阁下是何人?敢管我黑风寨的闲事?”
凌云依旧不语,步伐从容,走向战场中心。
“找死!兄弟们,先宰了这多管闲事的小子!”匪首狞笑一声,带着五六名匪徒同时扑向凌云,刀光剑影,煞气腾腾。
商队幸存者和那少女都屏住了呼吸,眼中刚刚升起的希望又黯淡下去,这少年看起来如此年轻,如何是这些凶悍匪徒的对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们终生难忘。
面对围攻,凌云甚至没有动用背后的断剑。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或拳、或掌、或指,随意挥洒。
“咔嚓!”“噗!”“啊——!”
如同虎入羊群!骨骼碎裂声、吐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些凶神恶煞的匪徒,在凌云面前如同土鸡瓦狗,触之即溃!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他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名匪徒筋断骨折,倒地不起!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带着一种玄妙的韵律,仿佛早已算准了所有人的攻击路线和破绽。举手投足间,混沌道基的力量引而不发,仅凭肉身技巧和对力量的精妙掌控,便轻易瓦解了所有攻势。
这是将战斗化为了艺术!
那匪首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恐惧!这少年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但力量大得离谱,肉身强得变态!这根本不是炼气期该有的实力!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匪首心态崩溃,虚晃一刀,转身就想逃。
“现在想走?晚了。”
凌云淡淡开口,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并指如剑,点向其后心。
匪首亡魂大冒,拼命扭身格挡。
然而,凌云那看似缓慢的手指,却仿佛穿透了空间,无视了他的格挡,精准地点在了他的心脏位置。
一股暗劲透体而入。
匪首身体一僵,眼中神采迅速黯淡,扑倒在地,气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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