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废塔的裂口灌入，卷起漫天灰尘。
林凡、韩雪、秦风三人站在倒塌的塔基前，耳边却仍回荡着那股低沉的共鸣——不是风声，而是“红月”的脉动。
那声音如同心跳，沉缓而悠长，每一次震动，地表的沙砾都会微微颤动，仿佛整个废土都与那颗高悬的红月相连。
林凡抬头，红月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近，几乎占据了半个天空。
月面并非平滑，而是充斥着一道道裂缝，裂缝中似有暗色液体缓缓流动。
那液体沿着月纹渗出，如同“血”。
韩雪看着那一幕，喉咙发紧。
“红月……在哭血。”
“或者，”秦风咬紧牙关，“在苏醒。”
三人沉默片刻。
塔内经历的那一切仍历历在目——虚界之门、意识反噬、灵魂崩解、系统重写。
林凡此刻的身体，看似无异，却在内里暗藏着一种不稳定的能量。
他能听见一些奇怪的“低语”，来自空气、来自土壤、甚至来自自己的心跳。
“我们曾在光下行走……”
“月亮坠落，城市燃烧……”
“分解者……新的主宰……”
那些声音断断续续，像破碎的广播信号，却带着清晰的情感——敬畏、恐惧、以及期盼。
林凡闭上眼，感知那股波动的来源。
“它们不是幻听，是‘红月’在通过我传递信号。”
韩雪皱眉：“你能理解它？”
“部分能。”
林凡伸出手，掌心的红纹仍在闪烁，隐约映出月光的脉动，“红月不是天象，而是一种……生命形态的‘终极意识集合’。”
“集合？”秦风挑眉。
“对，它吸收过无数文明的残骸，每个被它毁灭的世界，都会有灵魂残余被‘整合’进去，成为它的一部分。那是红月的本体——意识海。”
韩雪听得心头一凉：“那我们现在所在的废土……难道只是它的一块碎片？”
林凡点头，语气低沉：“确切地说，是被遗弃的一层‘意识残界’。”
突然，一阵异样的波动自远方传来。
废土的地平线上，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如同地脉被撕开。
那光柱内，隐约有巨大的轮廓在蠕动——半透明、无实体，却形似人形。
“又是遗民？”韩雪立刻举起武器，能量刃点亮。
“不，”林凡摇头，目光凝重，“那不是遗民，是红月在——召回它的碎片。”
他们看到，那些倒塌的建筑、埋在沙中的车辆、甚至废弃的金属残骸，都在微微震动，仿佛某种磁场将它们唤醒。
碎片彼此吸附、融合、重构，慢慢形成一座新的“塔影”。
而塔影的顶端，正有一道与红月相连的能量脉冲。
韩雪低声道：“这不对劲，塔不是被你摧毁了吗？”
“是我摧毁了旧塔的虚界结构，”林凡眼神冰冷，“但现在红月在以现实为材料重建它。”
秦风冷笑一声，掏出腰间的爆能枪：“那就再摧毁一次。”
“没那么容易。”林凡伸手阻止，“红月的力量已经渗入这片空间，任何暴力破坏，只会加速融合。”
韩雪目光一闪：“所以……我们得找出它的‘心脉’。”
林凡点头。
“红月回声”——那是他在系统界面上看到的新任务。
【主任务：红月回声】
【目标：定位并切断红月意识与现实世界的连接】
【警告：任务失败，将导致世界彻底虚化】
他深吸一口气，调出系统地图。
在废土之上，一条条红线浮现，它们蜿蜒向四方，最终交汇于一个点——黑石峡谷。
三人启程。
夜色在他们脚下蔓延，风中带着硝与铁的味道。
荒原上，一座座倒塌的城市像尸骸，偶尔闪烁的灯光似乎在模拟人类文明最后的脉搏。
林凡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强。
每当他们经过某片废墟，他都能听到那片土地的“回声”：
“我们曾在这座城祈祷……后来，天塌了。”
“有人打开了门……红光淹没了他们……”
他知道，那是“红月意识”的残留，正透过他重新被唤醒。
韩雪走在他身旁，轻声道：“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已经不像人类了。”
林凡侧头看她：“你怕我？”
韩雪嘴角一挑，露出一丝笑：“怕？我只怕你哪天不记得自己是谁。”
秦风在前方回头，笑得粗粝：“他要真变怪物，我第一个开枪。”
“那我第一个挡枪。”韩雪冷冷回他一句。
一瞬间，废土的冷风似乎暖了几分。
黎明前，他们抵达黑石峡谷。
峡谷极深，像被某种力量生生撕裂。
谷底流淌的不是水，而是一条缓慢蠕动的“红色能量河流”，其上漂浮着无数光影。
那些光影是人形，却扭曲、模糊，像无数“记忆”的碎片。
林凡凝视片刻，忽然开口：“那就是‘红月回声’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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