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的波光在消散，林凡、韩雪、秦风三人被那阵突如其来的能量漩涡吞噬。光线、声音、方向全部消失，只剩一片虚无的白。
那不是雾，也不是光。
那是一种“被剥离”的状态，像灵魂被抽离了身体，只剩意识漂浮在无尽的空白中。
林凡努力睁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身体”的概念。
他“看”见韩雪与秦风的意识光团，就在不远处，仿佛被一根根透明丝线系着，悬浮在同一片无重力空间里。
“这是……祭坛的后续机制。”
秦风的声音不再从空气传来，而是直接“进入”脑海，像共鸣。
“看来我们被送到了——另一层空间。”
韩雪环视四周，那些丝线的末端深陷在虚无尽头，延伸向一个模糊的轮廓。那轮廓像一座塔，倒悬于白色空间的最深处，其表面布满裂痕与符文，像一座时间遗忘的纪念碑。
而在塔的底部——有一道门。
它并非实物，而是一道“概念”之门，存在于意识与能量之间。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像是在正对着他们，却永远无法靠近。
“虚界之门。”韩雪低声念出祭坛残留的信息。
她记得，在祭坛崩塌的最后一刻，红月棱体曾闪烁出一组图案——其中一部分，正是这座“门”的符号。
林凡伸出“手”，或者说，他以意识模拟出“手”的形状，试图触碰那扇门。
当指尖触及门表面时，一阵刺痛从灵魂深处爆发。
【警告：系统检测到“虚界能量”波动，是否进入同步模式？】
那熟悉的机械提示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冷意。
“同步。”林凡毫不犹豫。
瞬间，虚空的白色碎裂，空间仿佛被剥下一层皮，露出其下隐藏的“真实结构”。
他们脚下出现一片镜面大地，脚步能踩出回声。
天空由无数流动的能量构成，像被风撕扯的极光。远方，那座倒悬的高塔彻底显现，塔身由无数分层的金属片组成，每一层都刻着不同的文字、符号、以及……人类的名字。
韩雪眯起眼，认出了其中一些。
那是她在废土档案中见过的失踪者。
“这些名字……是被‘虚界’吞噬的人。”她喃喃。
“他们的意识被封存在塔里，成了塔的结构。”
“也就是说，”秦风冷笑一声，“我们现在，正站在一座由灵魂构成的塔下。”
林凡深吸一口气，分解系统在他体内微微震动，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共鸣。
他的掌心亮起微光，红色纹路再次浮现——那是“红月核心”的印记。
一道新的提示音随之出现：
【检测到异界意识集合。是否启动——虚界分解？】
韩雪和秦风同时看向他。
“别冲动。”韩雪警告，“虚界的结构不同于实体。你分解它，可能连自己的意识都一起溶解掉。”
林凡点头，但目光仍锁定那扇门。
“可这扇门……只有我能开启。”
他能感到，体内的分解系统正被那扇门牵引。
那是一种类似“召唤”的力量，来自更深的意识维度。
林凡将掌心按在门上，低声道：
“系统，启动虚界分解——目标：门之封印。”
轰——！
一阵强烈的光爆在他身前炸开。整个虚界都在颤抖，塔的每一层都传出人类的悲鸣与低语。
“——他在解构我们的记忆——！”
“——阻止他！那是唯一的锚点！——”
“——太迟了，封印开始坍塌——”
那些声音交织成狂乱的风暴，化作无数残影扑向林凡。
韩雪立刻拔出能量匕首，斩碎扑来的幻象。
每斩开一个幻象，便有一道淡淡的光从她手臂划过，带着痛楚。
秦风则张开防御领域，形成蓝色的能量罩。
“快点，林凡！我撑不了多久！”
林凡咬牙，掌心的红纹几乎烧穿皮肤。
系统的声音在震荡中断断续续：
【解析进度——37%……61%……】
【检测到意识反噬……是否启动“意识护盾”？】
“启动！”
他的瞳孔瞬间变成猩红色，整个人被光线包裹。
那不是热，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撕裂。
林凡的意识被同时拉向两个方向：一个在现实，一个在门后。
门后，有另一个“他”。
那个人静静站在一片黑色湖面上，神情平静，却带着一丝悲哀。
“你终于来了。”对方开口，声音和林凡一模一样，“我是‘源代码’——你体内系统的原始宿主。”
林凡愣住。
“你什么意思？”
“分解系统，并非为人类设计，而是为‘虚界’自我修复而存在的工具。”
“每一个获得系统的宿主，都会被引导至此——成为下一层‘塔的核心’。”
林凡的心脏剧烈跳动。
“那我呢？我不想成为塔的一部分。”
“那就反噬它。”那“源代码”微笑，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但代价，是你再也回不去人类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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