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气氛凝重如铁。
唐三藏师徒四人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看着坐在那里面不改色、悠然品茶的李道兴,心中又是担忧又是佩服。
这可是地仙之祖镇元子!
自家仙根被毁,正处在暴怒的边缘,这位郡王殿下,竟然还敢如此淡定地邀请对方喝茶?
这胆子,简直比天还大!
镇元子冷冷地盯着李道兴,声音如同万年玄冰:“说吧。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你们几个,谁也别想走出这五庄观!”
李道兴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微的“嗑”声,在这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大仙,贫道……哦不,本王,斗胆问一句,您这人参果树,虽是天地灵根,但终究是木属。既是木属,可有寿终正寝,枯萎凋零的一天?”
镇元子眉头一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傲然答道:“我这宝树,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岂会枯萎?”
“哦?是吗?”
李道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悲悯,一丝了然。
“大仙久居五庄观,不问世事,恐怕还不知道吧?如今这方天地,早已不是上古洪荒之时了。”
“天地灵气日益稀薄,大道法则亦有残缺。别说你这人参果树,便是这天地本身,都在走向衰败。这,便是无量量劫的征兆。”
“你这宝树,看似生机勃勃,实则早已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它所汲取的,不过是这残破天地间,最后的一丝本源灵气罢了。”
李道兴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一字一句,敲在镇元-子的心头。
镇元子那古井无波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因为他知道,李道兴说的,是事实。
作为最古老的一批先天神圣,他比谁都清楚,这方天地,正在一步步走向末法时代。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镇元子沉声道,“我这宝树,再支撑几个纪元,也并非难事。与今日被这泼猴一棒打死,岂可同日而语?”
“当然不同。”李道兴点了点头,话锋一转。
“因为,我能给你一个,让它真正‘与世同君’的机会。”
“什么?!”镇元子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地盯着李道兴。
连一旁的孙悟空等人都惊呆了。
这郡王是疯了吗?他凭什么敢说这种大话?
“大仙,你可知道,这方天地,谁才是主角?”李道兴不理会众人的震惊,自顾自地问道。
“……人族。”镇元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自巫妖落幕,龙凤归隐,人族便成为了名义上的天地主角。
虽然人族力量比较若,没办法,其他种族力量强,但是没脑子啊,形不成文明。
“没错!”李道兴抚掌而笑,“人族,才是这方天地最大的‘气运’所在!”
“你这宝树,扎根于大地,汲取的是天地灵气,是‘地运’。可地运终有穷尽之时。但‘人运’,却能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本王今日,便与大仙你,赌上一局!”
李道兴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腰间的天子剑,散发出淡淡的皇道威严。
“我以大唐人皇的名义,邀请大仙你,将这人参果树的‘所有权’,转交给我人族!”
“你疯了!”镇元子怒极反笑,“凭什么?你这大唐王爷身份在我面前屁也不是!”
“就凭我能让它活!”
李道兴的声音,斩钉截铁!
“大仙,你只需将这果树的部分根茎,交给我。我大唐,愿划出千里沃土,迁百万之民,以人道气运为土壤,以万家香火为甘霖,来供养你这株仙根!而且你的人参果树原始主体是被你藏在自己的小世界,对你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嗯?这不是人参果树主体?只是分支?”唐僧众师徒一脸震惊!
“从此以后,这颗人参果树,便是我人族的‘圣树’!”
“人族不灭,圣树不倒!人道昌盛,圣树永存!而且我又不要你的人参果树主体,只要一个主要分支。怎么算您都不亏!”
“大仙您,也将成为我人族永远的‘圣师’,受亿万万人族子民,世世代代的香火供奉!”
李道兴的声音,充满了无穷的蛊惑力,在大殿之中回荡。
“这笔买卖,孰轻孰重,大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镇元子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情感上,他却被李道兴描绘的那幅宏伟蓝图,深深地吸引了。
与人族气运绑定!
成为人族圣师!
这……这或许真的是一条,在末法时代,能够通往永恒的康庄大道!
唐三藏师徒四人,已经彻底听傻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一场毁树的泼天大祸,竟然被李道兴,硬生生扭转成了一场关乎人族未来的……惊天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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