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地牢深埋地下,终年不见天日,潮湿的霉味与淡淡的铁锈血腥气在空气中交织缠绕。
鬼医被儿臂粗的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墙上,花白头发散乱如草,脏污的布袍破烂不堪,干瘦的身躯如枯柴般暴露在外。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火把光线下,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讥诮的光芒。
萧衍(佟秋)站在他面前,玄色大氅的毛领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冰冷,如同从地狱而来的审判者。他身后站着两名气息沉凝的暗卫。
“鬼医,” 萧衍(佟秋)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不带一丝温度,“‘赤阳焱草’,南疆瘴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鬼医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笑声,带着浓浓的嘲讽:“嘿嘿…王爷…您这求人的态度…可不太对…”
他艰难地动了动被锁住的手臂,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赤阳焱草’…至阳至烈…天下奇珍…它的消息…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萧衍(佟秋),里面闪烁着狡黠和贪婪的光:“想要线索?可以…拿东西来换!”
“你想要什么?” 萧衍(佟秋)眼神冰寒。
“嘿嘿…老朽听闻…王爷手中…不止藏有几片‘冰魄瓣’…”鬼医的声音阴冷如蛇信,嘶嘶作响,“…更有一株…活生生的母株?拿来!将那母株交来!老朽便将所知的…关于‘赤阳焱草’的一切…尽数相告!”
他竟然打起了那株冰蓝色小花的主意!
萧衍(佟秋)眸中寒光暴涨!那株母株,乃秋初霁感知强烈共鸣之物,与他身体恢复紧密相连,更是未来培育更多“冰魄瓣”的希望所在,怎能轻易交予这诡异老怪?
“本王更精于此道…”萧衍(佟秋)缓缓抬手,指尖寒气骤聚,瞬间凝出一枚晶莹剔透、边缘如刃的冰晶薄片,在火把映照下泛出森冷寒光,“…以另一种手段,让人吐露真言。”
那冰晶薄片散发出极致的寒意,让地牢的温度再次骤降。
鬼医感受到那股刺骨的杀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脸上的疯狂笑意却愈发浓烈,甚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癫狂:“来啊!杀了我!王爷尽管动手!看看这天下间…除了我…还有谁能告诉你‘赤阳焱草’真正的采摘之地和用法!嘿嘿…没有我的指引…你就算找到它…也只会被它的阳火…烧成灰烬!”
他似乎笃定了萧衍(佟秋)不敢真的杀他。
萧衍(佟秋)指尖的冰晶微微颤动,眸中杀意翻涌。佟远山理智地权衡着用刑逼供与线索断绝的风险,秋初霁的感知则本能地对“阳火”二字流露出忌惮。
地牢中陷入僵局,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鬼医粗重诡异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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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渊阁西暖阁。
与地牢的阴森恐怖相比,这里的气氛多了几分古怪的“学术”气息。
苏郁坐在小几前,面前摊开着更多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上面记录着各种变异草药的初步观察结果,字迹冷静而清晰。旁边还放着几个小碟子,里面是研磨成粉末的不同样品。
而林萱儿,则正进行着一项“英勇”的——或者说“作死”的——味觉实验。
在苏郁“记录药性需要全面”的指示(以及提拉米苏的诱惑)下,她捏着鼻子,视死如归地用指尖蘸了一点那株变异甘草的粉末,随即伸出舌尖,迅速舔了一下!
“呸呸呸!呕——!”
下一秒,她整张小脸瞬间皱成了痛苦无比的包子模样,猛地跳起来,冲到一旁抱着水壶疯狂漱口,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骗人!苦死了!超级苦!还麻舌头!像…像吃了一嘴的黄连和花椒!” 林萱儿吐着发麻的舌头,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控诉,“根本一点都不甜!我的‘祈祷’一点用都没有!它变得更难吃了!”
苏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本子上快速记录:“变异甘草粉末:味极苦,伴有强烈麻痹感。原本用于止咳缓和的药性,疑似逆转为刺激性毒素。林萱儿的‘增甜’意念不仅无效,反而可能加剧恶性变异。”
记录完,她抬头看了一眼哭丧着脸的林萱儿,冷冷道:“很好。你用舌头亲自证实了,你的‘意念’不仅无用,反而有害。下次再随便‘祈祷’,就让你把这一碟都吃下去。”
林萱儿吓得一哆嗦,看着那碟甘草粉如同看着毒药,连连摇头,再也不敢提什么“加糖”了。
“那…那这株呢?”林萱儿指着一株叶片变得肥厚油亮、颜色深紫的植物,这是之前她从角落里挖出来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苏郁蹙眉观察了一下,小心地刮下一点粉末,没有自己尝试,而是示意林萱儿:“去,找只蚂蚁或者虫子来。”
林萱儿现在对苏郁的命令不敢怠慢(主要是怕没提拉米苏),赶紧跑到窗边,好不容易捉了一只正在爬行的潮虫。
苏郁将一点点紫色粉末撒在潮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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