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那番掷地有声的宣言,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青云宗的权力核心层炸响。当他走下高台时,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但这一次,敬畏与震撼远胜于好奇。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内门弟子,此刻纷纷垂首行礼,连呼吸都放轻了数分。
他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内门天才,而是一位敢于以一峰之力,扛起宗门荣耀的峰主。
秦云刚回到天璇峰主殿,还未坐下,一道身影便急匆匆地从殿外闯了进来。
“峰主!”来人正是孙毅,他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您刚才……您刚才也太霸气了!您不知道,您走之后,整个演武场都炸开锅了!”
秦云平静地坐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淡然道:“不过是几句实话而已,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这可不是实话啊峰主!”孙毅接过茶杯,手还有些抖,“您是天璇峰主,是元婴期的强者!您去参加内门大比,这……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那些长老们都吵起来了,李长老的脸都气绿了,说您这是藐视宗门规矩,是胡闹!”
“哦?”秦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李长老怎么说,那是他的事。我只要知道,天璇峰的弟子们,现在是什么心情。”
“大家……大家全都沸腾了!”孙毅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以前我们天璇峰总是被人看不起,说是养老峰。可今天,峰主您为我们争回了这口气!弟子们都说,就算这次大比我们还是垫底,也心甘情愿,因为我们有您这样的峰主!”
秦云微微颔首,心中却无半点骄傲。他此举,并非为了争一时意气,而是为了更深的布局。宗门大比,是青云宗最高规格的盛事,届时不仅七峰弟子,所有长老、甚至闭关的太上长老都可能现身。这是一个绝佳的舞台,一个能让他将“先古道”的线索,以及那股隐藏在暗处的魔气,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的舞台。
他需要一个足够引人注目的身份,而“挑战内门大比的峰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与此同时,青云宗最高权力机构——宗主殿内,气氛凝重如冰。
主位之上,玄阳真人一袭月白道袍,面容古朴,双眸开阖间,仿佛有星辰生灭。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便自有一股镇压山河的威严。下方左侧,执法长老赵无极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如鹰;右侧,传功长老李凌风则须发皆张,满脸怒容。
“宗主!我还是认为,此事绝不可行!”李凌风猛地站起身,声音洪亮如钟,“秦云虽是我宗百年不遇的奇才,但此例一开,宗门法度何在?峰主与弟子同台竞技,成何体统?传出去,我青云宗岂不沦为天下修士的笑柄!”
赵无极冷哼一声,缓缓开口:“李长老此言差矣。宗门法度,其根本在于激励弟子,选拔英才,而非死守一成不变的条文。秦云身为峰主,亦是宗门弟子,论身份,他当然有资格参加。更何况,他此举,恰恰是为了激发天璇峰弟子的斗志,这份心,难道不值得肯定?”
“肯定?这是胡闹!”李凌风气得胡发乱颤,“他一个元婴修士,去欺负那些筑基、金丹期的弟子,胜之不武,败之更耻!这对其他弟子公平吗?这对大比的公平性何在?”
“公平?”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秦云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口,他缓步走入殿中,对着主位躬身一礼,“弟子秦云,参见宗主,赵长老,李长老。”
玄阳真人抬了抬手,示意他免礼,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秦云,你来得正好。李长老对你的决定,颇有异议。你说说,此事关乎公平,你如何看?”
秦云直起身,目光坦然地迎向李凌风:“回禀李长老,弟子认为,真正的公平,不是身份的绝对对等,而是规则的统一适用。大比的规则,是所有符合资格的弟子皆可报名,我并未逾越此规。至于修为差距,弟子可以立下誓言,在对战筑基期弟子时,仅以金丹期修为应战;对战金丹期弟子时,仅以筑基期修为应战。如此,可算公平?”
此言一出,李凌风顿时语塞。
以金丹战筑基,以筑基战金丹,这简直是自缚手脚!即便如此,秦云的战斗意识和剑术境界远超同阶,胜算依然极大,但这份姿态,却让人无从指摘。
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而主位上的玄阳真人,嘴角则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好一个‘规则的统一适用’。”玄阳真人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秦云,你虽为峰主,却有此心,有此胆,有此担当,很好。本座准了!”
“宗主!”李凌风还想再劝。
玄阳真人目光一凝,一股磅礴的元婴后期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殿,李凌风只觉得如山岳压顶,呼吸一滞,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此事,就这么定了。”玄阳真人语气平淡,却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味,“大比的规矩,可以因秦云的申请而增加一条‘自愿修为压制’的补充条款。这不仅不是笑话,反而能彰显我青云宗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胸怀。李长老,你还有异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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