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石阶泛着幽绿的光，雷古勒斯·布莱克的银蛇怀表链在掌心绷成细弦。
贝拉特里克斯的笑声混着石墙滴水声，像淬了毒的琴弦：“小蝙蝠，别抖了，黑王召见是恩赐。” 她的孔雀蓝指甲划过他袖口的银蛇徽章，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你哥哥要是有你一半懂事，”
“够了。” 雷古勒斯打断她，舌尖尝到月桂香，那是塞拉菲娜随手递给他的提神糖果味道。
城堡的阴影在暮色中舒展如巨兽，雷古勒斯跟着贝拉穿过禁林时，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黑魔王的气息越来越浓，混合着腐叶与硫磺的味道，比沃尔布加的黑魔法更让他胃袋抽紧。当那道裹着黑雾的身影从树影中浮现，他的心脏在肋骨下狂跳，并非全因恐惧，一丝对纯粹黑暗力量的、近乎亵渎的渴望，如毒藤般悄然缠上脊椎。
“lord。”贝拉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狂热的颤抖。雷古勒斯跟着弯腰，却在抬头的瞬间怔住，伏地魔的脸在暮色中扭曲如融化的蜡像，黑魔法气息粘稠如实质的蛛网，裹挟着硫磺与腐叶的死亡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碴，那双眼睛却让他想起塞拉菲娜描述的“黑湖碎冰”。
“起来吧，布莱克。”伏地魔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贝拉说你没完成招揽任务。”
雷古勒斯的喉结滚动，满心只想着如何向黑魔王证明忠诚。
“她的魔力波长是普通巫师的三倍，lord。” 他开口，羊皮纸在掌心发出脆响，“古代魔法天赋让她能与自然共鸣，石像鬼会为她铺路，城堡结界对她无效。”
伏地魔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蛇类嗅到猎物。雷古勒斯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脸颊有道极浅的疤痕，与塞拉菲娜锁骨处的日光兰刺青形状诡异相似。
“哦？” 黑魔王向前半步，腐叶在脚下碎裂，“说说她的家世。”
“父亲是麻瓜，母亲是纯血。” 雷古勒斯不敢直视那双蛇瞳，为自己没能招揽塞拉菲娜而羞愧，“老宅的画像不承认她，称她为‘破碎的金丝雀’。”
话出口的瞬间，塞拉菲娜修补画像的模样突然撞进脑海：金纹如银线穿过裂痕，将那些傲慢的祖先们缝成温顺的傀儡，当时她笑着说 “血统论者的骨头，还没我的金纹硬”。
雷古勒斯猛地抬头，撞上伏地魔眼底翻涌的暗火。
“她不信任邓布利多，” 他吞咽了一下口继续说道，“魁地奇冲突时，她引用过‘不选上帝，不选魔鬼，两者都是墙’。”
伏地魔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入雷古勒斯的脑海，摄神取念的力量让他无法抗拒。雷古勒斯来不及躲避，只能任由黑魔王翻阅他的记忆，那些与塞拉菲娜辩论的场景一一闪过：她的牙尖嘴利，他的理屈词穷，还有那抹让他心悸的月桂香。
伏地魔看着雷古勒斯因辩论失败而涨红的脸，轻笑出声·，那声音让雷古勒斯后颈的寒毛倒竖。
“有趣，和她那位亲爱的菲戈教授一个腔调。”他顿了顿，红眸里漾开一丝近乎愉悦的寒光，“她倒是看得透，这份拒绝被任何旗帜裹挟的傲慢，比那些匍匐的忠诚有趣得多。”
雷古勒斯的情绪险些崩溃。他想起塞拉菲娜在黑湖说的话：“她说邓布利多和黑魔王不过是同一面镜子的正反两面。”
说完看到伏地魔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锋利，镜子里的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倒影。
伏地魔的指尖顿在烟雾中，红眸里闪过一丝赞许。“为什么？”
“因为他总把人放在天平上称量，” 雷古勒斯想起塞拉菲娜修补巨乌贼触须时的神情，“就像纯血家族对待哑炮。”
“‘称量…如哑炮？’伏地魔的蛇瞳眯起，一丝近乎愉悦的寒光闪过，‘菲戈的老调，邓布利多的天平…她倒是看得透。’”
黑魔王的笑声震得密室穹顶落灰，雷古勒斯强迫自己直视那抹猩红。“‘耐心是猎手的美德，’他指尖的黑雾缠绕上一片枯叶，将其瞬间腐蚀成灰，‘至于她…一个连画像都唾弃的‘破碎金丝雀’，也配浪费我的目光？’”
贝拉突然嗤笑一声，孔雀蓝指甲点了点雷古勒斯的肩膀：“看来小蝙蝠对这只金丝雀很上心？连她的歪理都记得这么清楚。”
雷古勒斯的脊背骤然绷紧。纯血教条在喉咙里尖叫，必须说点什么切割这份不该有的关注。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硬得像冻住的铅：“不过是个混血怪胎。”
雷古勒斯转身时，闻见伏地魔的黑雾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月桂香。他摸向口袋里的月桂糖果，糖纸发出细碎的响。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 “不信任任何阵营”，竟让黑魔王想起了十岁时在孤儿院里，那个对着星空发誓 “要成为自己的神” 的男孩。而塞拉菲娜，正像当年的他一样，用倔强的姿态拒绝成为任何棋盘上的棋子。
返回霍格沃茨的路上，雷古勒斯的黑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摸向口袋里的羊皮纸，母亲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西里斯影响家族纯血荣耀过深，家族决定夏季集会讨论其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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