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忍不住噗嗤一笑,眼波流转,嗔道:“呸!分明是你没品味,偏要说什么与众不同。快些,别磨蹭了。”
黑木舟悬浮在离地尺许的高度,鹿彦祖率先跃上,然后转身,很自然地朝狐媚子伸出手。狐媚子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矫情,伸出纤纤玉手,搭在他的手掌上,借力轻轻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舟上,站在他身侧。
“坐稳了。”鹿彦祖提醒一句,体内灵力催动。
黑木舟发出一阵不算响亮但还算平稳的嗡鸣,缓缓升空,载着两人,化作一道乌光,朝着与无名山谷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天际云层之中。
谷口那些依旧在暗中打量狐媚子的修士,见这位气质不凡的筑基前辈与一位神鹤宗弟子一同乘舟离去,大多收回了目光,心中各自猜测着他们的关系,却无人能将那清丽脱俗的女修,与坊市中那个店铺掌柜联系起来。
天空之中,黑木舟平稳地穿行在云气之间。离开了无名山谷和嘉元城的范围,狐媚子彻底放松下来,她伸展了一下手臂,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语气中是难得的欢欣:“好久没有这般自在的感觉了,不用戴着面具,不用算计,就这么飞着。”
鹿彦祖操控着飞舟,闻言想了想,也不由得点头赞同:“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在宗门内虽好,却总感觉有无形的束缚,下了山,在这天地之间,确实心胸都开阔了不少。”他侧头看向狐媚子,问道:“对了,我们该往哪个方向?”
狐媚子抬手指向北方,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当初带着你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耗费了数月光阴才辗转来到嘉元城附近。若是按你这黑木舟的速度,径直往北飞,约莫十天半个月,差不多也能抵达龙岩城不远的地界了。”她顿了顿,关切的问道:“这般行程,会不会影响你回山门的时限?”
鹿彦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肯定地答道:“不会。内门弟子不比外门,宗门任务一年完成一次即可。外门弟子才需一月一任务。更何况,”他拍了拍腰间悬挂的身份玉牌,“有了这个,任务做与不做,弹性很大,宗门并不会过分苛责。你放心便是,时间充裕得很。”
听他这么说,狐媚子这才真正放下心来,眉眼弯弯,笑意更浓。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果真如同当初约定般,开始了游山玩水。
他们并不急于赶路,若是途经风景秀丽的凡人城镇,便会按下飞舟,寻一间干净的客栈住下,品尝当地美食,感受一番人间烟火气。若是遇到连绵的阴雨天气,便干脆在客栈里待上几天,对坐饮茶,或是各自打坐,偷得浮生数日闲。
有时兴起,甚至会在细雨蒙蒙中继续飞行,任由清凉的雨丝拂过面庞,打湿衣襟。
鹿彦祖起初还有些担心,在雨中飞行会不会被雷劈。狐媚子听了,笑得花枝乱颤,揶揄他道:“你这胆子也大不了多少!以你我的神识和反应,除非是那种锁定了气息的雷劫,寻常的自然雷电,还未及身我们早就躲开了,怕它作甚?”
鹿彦祖想想也是,自己这是地球人的思维惯性作祟了,遂也放下心来,体验了一番雨中御风而行的别样情趣。
这一日,天气晴好,狐媚子站在飞舟上,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这光秃秃的黑木舟,略带嫌弃地评价道:“你这飞舟,速度尚可,坐着也确实比踩在窄窄的飞剑上舒服不少。只是……这头上连个遮挡都没有,日晒雨淋的,终究是少了些舒适。”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鹿彦祖心中猛地一动,暗骂自己愚蠢:“对啊!我怎么这么笨!都穿越到这个世界了,脑子里还装着地球上那么多现成的飞行器呢!舒适、靠谱、符合空气动力学,还有帅气的机身……什么三体水滴、什么东风快递,甚至UFO的外形参考一下也行啊!地球上现在都给汽车装上冰箱彩电大沙发了,我堂堂一个修士,弄个自带防护罩、舒适座舱、甚至能泡茶的飞行法器,那不是简简单单?”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他转头,眼睛发亮地对狐媚子说道:“嘿嘿,你说得对!这飞舟是简陋了点。等我们这趟回来,我定要亲手给你炼制一个更好的飞行法器!保证让你喜欢!”
狐媚子斜睨了他一眼,见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哟,这牛皮吹得,山响!您连基础炼器都未必精通,爬都还没学会,就想着飞了?少在这里哄我开心。”
鹿彦祖被她质疑,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胸中豪情顿生:“是不是吹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龙岩城,城南的一处普通小院里,炊烟袅袅,饭菜飘香。
饭桌上,一个衣着宽松、腹部已明显隆起的年轻妇人,正偷偷伸手想去抓盘子中央那只油光锃亮的大鸡腿。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旁边一位中年妇人眼疾手快地“啪”一下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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