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彦祖听完阿月这最后一句话,眼中的光彩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的灰暗。
他沉默地低下头,手指用力地抠着西瓜皮上那凹凸不平的深绿色纹路,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闷得发疼,几乎喘不过气来。
修仙再好又怎样?长生不老再诱人又怎样?没有那该死的的灵根,一切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是痴人说梦,是与他鹿彦祖毫不相干的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仿佛是为了发泄,也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至少还能吃,他猛地伸手,又从旁边的瓜堆里抱过一个西瓜,徒手(用力在桌角一磕!
“咔嚓!”西瓜应声裂成几瓣。
他捧起一瓣,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冰凉的瓜瓤在嘴里被机械地嚼碎,却奇异般地尝不出半点清甜,只剩下满嘴的、难以言喻的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阿月看着他这副瞬间垮掉的模样,看着他眼中熄灭的光,和那近乎自暴自弃的吃瓜动作,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
方才还虽然有些狼狈但眼神灵动、甚至会跟她斗嘴的青年,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连肩膀都无力地垮了下去,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失落和绝望里。
她悄悄环顾四周——瓜农老大爷依旧靠在柳树粗壮的树干上打着盹,鼾声均匀而悠长,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远处的田野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麻雀在蹦跶,连风都识趣地安静了下来。
她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粗布衣角。
看着他这副样子,想起师父偶尔提起凡人求仙无门的叹息,一种同情的情绪占了上风。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其实……凡人没有根骨,难成仙道,自古便是如此,几乎可以说是铁律。”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午后的宁静,也怕惊醒了鹿彦祖刚刚沉入谷底的心,“所谓灵根,多为先天而生,是天地赋予的资质,凡人有灵根者,万中无一,甚至十万人中也未必能出一个。”
鹿彦祖依旧低着头,机械地啃着西瓜,仿佛她的话只是耳边吹过的微风,与他毫无关系。
阿月顿了顿,组织着语言,继续轻声说道:
“而且,你可知,这凡世红尘中,其实也散落着一些所谓的修仙世家?些世家,祖上多半也曾是修仙者,只是仙缘浅薄,大道难成,又不甘心永远困于仙门底层,或是道心不坚,贪恋红尘繁华,便选择入世,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世代繁衍下来,血脉中偶尔也会诞生灵根出众的后代……这,也算是他们为家族留下的一线仙缘吧。”
她悄悄观察着鹿彦祖的反应,见他仍旧维持着那副我只是一台无情的吃瓜机器的模样,但微微侧向她的脑袋,暴露了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偷听。
阿月心里没来由地一软,声音更轻了几分,带着点自嘲:“再说回我自己吧。阿月十岁便被师父发现身具灵根,拜入道门,至今修道八载,日夜勤修不辍,也只不过堪堪达到炼气三层而已。”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与她年纪不符的无奈,“我这灵根资质,在师门同辈中,也只能算是中下之流。修仙一途,艰难异常,逆天而行,即便天生拥有灵根,也未必能有大成就,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或许也就在炼气、筑基期徘徊,最终化作一抔黄土,与凡人……其实也相差不远。”
“不过……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世间也确实流传着一些极其罕见、堪称逆天的奇遇传说,据说……能让毫无灵根的凡人,获得一丝修仙的机缘。”
“嗖——!”
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鹿彦祖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刚刚还一片死灰的眼睛里,如同被投入了火星的干柴,噌地一下燃起了一簇炽热而明亮的希冀火苗,几乎要灼伤阿月的眼睛。
他连手里啃了一半的西瓜都忘了,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紧张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近乎破音的尖锐:
“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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