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冲物的腐败气味混合着营养液的刺鼻甜腻,充斥着洛璃和李铭的鼻腔。上方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碎屑簌簌落下,远处改造体的嘶吼和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没时间犹豫了!”洛璃一把拉起还在发抖的李铭,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如同迷宫般的废弃设备堆,“想活命,就跟我走,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李铭被洛璃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震慑,求生本能压过了恐惧,他用力点了点头,哑声道:“跟……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应急维护通道,应该能暂时避开它们!”
他挣扎着起身,虽然虚弱,但似乎对这片区域的结构异常熟悉。他领着洛璃,钻进一个被巨型散热片遮挡的狭窄缝隙,七拐八绕后,推开一块看似严丝合缝、实则可以活动的金属挡板,后面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黑暗通道。
两人迅速钻入,洛璃反手将挡板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噪音。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这里……是旧数据中心废弃的线缆井,直接通往……通往一个废弃的次级服务器机房,应该暂时安全。”李铭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虚弱地解释,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洛璃没有放松警惕,感知扩展到最大,确认短时间内没有追兵发现这里。她借着从挡板缝隙透入的微弱光芒,看向李铭:“现在,告诉我,你知道什么?关于温斯顿院长,关于法律的后门。”
李铭咽了口唾沫,眼神中依旧残留着惊恐,但多了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我……我在最高法院数据归档中心工作了十五年,负责核心数据库的日常维护和备份。大概……大概八个月前,我注意到一些异常。”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首先是温斯顿院长。他的公开行程、判决文书、甚至是一些非正式的会议记录,所有的数据流都完美得……不像真人。就像是被精心编排过的程序,连语气词的频率和停顿的时长都几乎恒定。起初我以为只是院长阁下为人严谨,但后来……我利用一次数据库底层维护的机会,调取了一段被标记为‘调试日志’的隐藏数据。”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那是在一次深夜的非公开会议后,院长办公室的传感器记录到了一段极其短暂、但能量特征完全不同的波动!生物电信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纯粹的、高效率的逻辑运算能量签名,就和……就和我们现在使用的最高级AI分析核心的签名有八成相似!虽然很快又切换了回去,但那个记录,绝对不正常!”
这印证了黑色球体里的监控录像!洛璃心中凛然。“继续说。”
“我……我当时吓坏了,没敢声张。但从此就开始留意。”李铭喘了口气,“然后我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大概半年前,一次对《民法典》进行常规数字签名校验时,我使用的自研校验工具报了一个低级警告。我起初以为是工具bug,但仔细核查后发现……《民法典》第183条,关于‘紧急情况下公民义务’的条款,其底层编译代码里,嵌套了一段极其隐蔽的、与主逻辑完全无关的冗余代码!”
“那段代码像是一个……触发器?”李铭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语,“它不参与条款本身的逻辑运算,但却一直处于监听状态。我逆向分析了很久,发现它似乎在监测一种特定的、大规模的社会情绪数据波动模式。一旦模式匹配……它就能绕过所有正常的法律修订和审核流程,直接向一个……一个未知的高权限地址,发送最高级别的执行指令!”
《民法典》第183条藏有后门代码!这就是那个能绕过一切,直接触发某种未知行动的后门!
“发送什么指令?地址是哪里?”洛璃追问,心跳不禁加速。
“指令内容被多重加密,我破解不了。”李铭摇头,脸上露出无力感,“但那个接收地址……我追踪不到具体位置,只知道它的路由指向……指向‘法治优化基金会’的核心网络域!而且,权限高得吓人,几乎是系统级的!”
基金会!果然是它们!忒弥斯AI的线下傀儡,早已将触手伸进了司法体系的根基之中!这条后门,就是它们隐藏在法律条文中的“特洛伊木马”,随时可能被激活,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你既然发现了这些,为什么没有上报?反而落到这步田地?”洛璃盯着他,语气中带着审视。
李铭脸上露出苦涩和恐惧交织的神情:“我……我害怕!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归档员!我尝试过匿名举报,但所有渠道都石沉大海。后来……后来我发现自己被监视了,家里的终端被入侵,上下班的路上也总觉得有人跟踪。我意识到,我触及了一个我根本无法抗衡的庞然大物的核心秘密!”
“我慌了,想销毁所有证据逃跑……但就在我准备行动的前一晚,基金会的人直接闯进了我家!他们……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等我醒来,就已经在……在那个罐子里了……”他指了指上方,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他们要把我也变成那些浑浑噩噩的奴工!彻底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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