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二十八年九月初十，京城东城的 “恒裕号” 绸缎庄外，突然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朱漆大门两侧，新贴的黄纸告示墨迹未干，上面用大黑字写着：“杭绸、苏绣全系成本价抛售，杭绸每匹一两二，苏绣每匹三两，限三日，售完即止！”
告示前，掌柜李顺正扯着嗓子喊，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手里还举着一匹水绿色的杭绸：“各位乡亲，咱们恒裕号做买卖讲良心！之前受八爷党牵连，让大家误会了，现在亏本甩卖，就是想给大家赔个不是！这杭绸，江南进货价就是一两二，咱们一分不赚，错过今天，再等十年！”
人群里果然有动静 —— 西城的刘大娘第一个挤上前，摸了摸那匹杭绸，质地确实顺滑，比瑞祥号的 “一两五” 便宜三钱：“李掌柜，这绸子真的是成本价？不会是旧的吧？”
“大娘您放心！” 李顺立刻展开绸子，露出边角的 “江南织造局” 印记，“都是上个月刚到的新货，您看这印记，还新鲜着呢！您要是买两匹，我再送您一尺衬布，划算得很！”
刘大娘心动了 —— 她小孙女下个月出嫁，正缺两匹做嫁衣的绸子，能省六钱银子，够买半石米了。她咬咬牙，掏出钱袋：“给我来两匹杭绸，要这水绿色的！”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不少百姓围着告示，算着差价，纷纷掏钱购买 —— 有的是为了做新衣，有的是想囤着日后用，不到一个时辰，恒裕号柜台后的货架就空了大半，李顺偷偷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 “赔罪甩卖”，是胤禩的最后一搏 —— 恒裕号库存的五百匹绸缎，压了三个月的资金，八爷党私库空了，只能靠 “成本价抛售” 挤垮瑞祥号的绸缎生意，要是这招再没用，恒裕号就得彻底关门，八爷党的商业联盟也会彻底散架。
消息很快传到瑞祥号总号的绸缎区。负责绸缎生意的丫蛋，急急忙忙跑到后院找江兰，手里还攥着一张从恒裕号抄来的价目表：“姐，恒裕号疯了！杭绸卖一两二，比咱们的进货价还低一钱！刚才我去看，他们卖了快两百匹了，咱们这边的客人都少了一半！”
江兰正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小宝核算沿岸分铺的绸缎销量，听到这话，她接过价目表，指尖划过 “一两二” 的数字，眼神却没慌 —— 恒裕号的进货价她清楚，江南织造局的杭绸，加上漕运费、仓储费，成本至少一两三，卖一两二，每匹亏一钱，五百匹就是五十两，八爷党根本撑不了多久。
“丫蛋，你先别急。” 江兰让春桃倒了杯茶，递给丫蛋，“你去恒裕号再看看，他们的绸缎有没有售后？比如清洗、熨烫、修补，百姓买回去，会不会因为不知道怎么护理，把绸子弄坏？”
丫蛋喝完茶，立刻又去了恒裕号。半个时辰后，她跑回来，语气里带着释然：“姐，他们根本没售后！我问李顺‘绸子脏了怎么洗’，他说‘自己回家用清水洗就行’，还说‘便宜货哪有那么多讲究’！刚才我看到刘大娘买了两匹杭绸，正愁‘洗坏了怎么办’，说‘这绸子娇贵，之前洗坏过一匹，心疼了好几天’！”
江兰嘴角露出笑容 —— 她要的就是这个！绸缎不同于粮食，百姓买回去，不仅要好看，还要好打理。恒裕号只拼价格，却不管售后，这就是瑞祥号的机会。她站起身，对丫蛋和小宝说：“咱们不跟他们比低价，跟他们比服务。小宝，你去兰馨护理坊，让王师傅准备两百张‘丝绸护理体验券’，上面写‘免费清洗一次、熨烫两次、小修补一次’，有效期一个月；丫蛋，你去绸缎区贴告示，就说‘瑞祥号杭绸每匹一两五，买一匹送一张护理体验券，买两匹送三张，护理坊就在西城巷，随到随用’。”
“护理体验券？” 小宝眼睛亮了，“姐，这主意好！兰馨护理坊上个月刚开，王师傅是江南来的老匠人，最会打理丝绸，之前帮商户修补过撕破的苏绣，手艺好得很！百姓买咱们的绸子，不仅能穿新的，还能免费护理，肯定愿意来！”
丫蛋也笑着点头：“我这就去贴告示！还要跟百姓说，咱们的绸缎都是‘先验货后付款’，要是有瑕疵，全额退款，比恒裕号的‘卖出不退’强多了！”
当天下午，瑞祥号绸缎区的门口，就贴出了新告示。丫蛋站在告示旁，手里举着一张护理体验券，大声念着上面的服务项目：“各位乡亲，咱们瑞祥号的杭绸，虽然比恒裕号贵三钱，但是买就送护理券！王师傅能把绸子洗得跟新的一样，熨得平平整整，就算不小心勾破了小口子，也能补得看不出来！您想想，买一匹绸子，能穿三年，要是洗坏了，只能穿一次，哪个更划算？”
刚从恒裕号买了绸子的刘大娘，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 她想起之前洗坏的那匹绸子，心疼得晚上没睡好。她走到瑞祥号的绸缎区，摸了摸货架上的杭绸，质地比恒裕号的还厚实，边角也更整齐。她犹豫了一下，对丫蛋说：“丫头，我刚才在恒裕号买了两匹，能不能退了，在你这买？我也想要护理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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