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二十八年五月二十七,京城的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太和殿的琉璃瓦,连檐角的铜铃都透着几分沉闷。白玉栏杆旁,官员们身着各色朝服,袖口的补子在雾中若隐若现,却没一个人敢随意交谈 —— 今日要议的张三爷案,牵扯着八爷党与新政派的角力,稍有不慎,就可能卷入漩涡。
工部侍郎赵康的朝靴在青石板上蹭了蹭,指尖偷偷拽住胤禩的宝蓝色朝服袖口,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爷,昨儿夜里去牢里见马武的人回来了,说马武嘴硬得很,可张三爷那边…… 把‘兴昌号汇银’的事全招了,连去年冬天扣瑞祥号丝绸船的细节都吐了。万一今儿胤祥拿这些说事,咱们可怎么圆?”
胤禩正抬手理着腰间的玉带,玉扣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脸上却依旧是平日里的温和笑意,只有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圆什么?密信上只写了‘马武托’,没提本爷半个字;张三爷的供词,不过是他一面之词。一会儿本爷就说他‘借本爷名声谋私,胆大包天’,你再让礼部的孙大人、兵部的周大人跟着附议,求皇上严惩,先把‘冒用名义’的帽子扣死在他头上,剩下的,自有办法。”
他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皇上驾到 ——”
官员们瞬间敛声屏气,按品级排成两列,躬身行礼时,朝服下摆扫过青石板,发出整齐的窸窣声。胤禛身着明黄十二章纹龙袍,脚踏云纹皂靴,缓步走上丹陛,龙椅上的鎏金蟠龙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目光扫过阶下,在胤禩身上停留了一瞬 —— 那看似恭敬的垂首姿态里,藏着几分心虚,胤禛心里门儿清,却只是淡淡开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奏!” 胤祥的声音率先打破沉寂,他身着深蓝色亲王补服,手里捧着一叠用红绸捆着的卷宗,快步出列,袍角带起一阵风,“启禀皇上,张三爷案已审得七七八八 —— 臣等查实,张三爷自雍正二十七年起,受马武指使,私吞漕帮过路费共计五万三千六百两,克扣漕工工钱三千二百两,更将漕粮一千二百石低价卖给八爷党关联商号‘兴昌号’,每石仅售一两二,比市价低四钱,所得银两一千四百四十两,全数汇往马武在‘聚丰祥’钱庄的账户,有钱庄回执为证!”
说着,胤祥从卷宗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由太监呈给胤禛:“这是从柳家搜出的密信,马武在信中明言‘阻挠瑞祥号粮船,十月前使京城粮价翻倍’,还特意标注‘若遇抵抗,可寻漕帮分舵相助’,信末虽未署名,却盖着马武常用的‘武’字小印!”
阶下顿时炸开了锅。户部尚书王大人皱着眉,转头对身旁的礼部尚书孙大人低声道:“去年腊月,苏州粮商吴老板来部里递过状子,说他的粮船在济宁被拦,交了六百两过路费才放行,当时还以为是漕帮寻常勒索,没想到…… 竟是八爷党在背后搞鬼!这是要断了京城的粮路啊!”
孙大人捋着胡须,眼神闪烁 —— 他是八爷党外围成员,此刻却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含糊应道:“此事…… 还需查清楚再说。”
胤禩见状,立刻往前跪行数步,“扑通” 一声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额头几乎触地,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颤抖:“皇上!臣万万没想到,张三爷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冒用臣的名义,勾结马武做出这等败坏朝纲、危害民生之事!臣与马武虽有旧识,却仅止于朝堂往来,从未指使他干预漕运,更不知‘扰乱粮价’之谋!”
他说着,猛地抬头,眼眶竟有些泛红,手指指向阶下的赵康:“赵侍郎!你与马武素有往来,可知他竟瞒着你我,干出这等勾当?今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严惩不贷,绝不能让这等恶徒连累更多忠良!”
赵康心领神会,立刻跟着跪倒,声音响亮:“皇上!八爷所言句句属实!马武私下行事,与八爷无关!臣愿配合刑部,彻查马武党羽,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藏在暗处的不法之徒揪出来!”
紧接着,礼部的孙大人、兵部的周大人也纷纷出列,跪在赵康身旁,齐声附和:“臣等愿配合彻查,还八爷清白,还漕运清明!”
一时间,“严惩张三爷”“还八爷清白” 的声音在太和殿里回荡。中立派的官员们面面相觑,有的悄悄点头 —— 毕竟密信和供词都没直接指向胤禩,他这 “悲愤交加” 的模样,倒像是真的受了冤枉。连之前忧心忡忡的王大人,都有些犹豫:“或许…… 真的是张三爷冒用名义?”
胤禛手里捏着那封密信,指尖划过 “八爷自有重赏” 的字迹,墨色在宣纸上晕开,像极了八爷党藏在暗处的阴谋。他心里清楚,马武是胤禩的左膀右臂,兴昌号的老板更是他的远房侄子,若没有胤禩的默许,张三爷借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可眼下,马武没招出直接指令,密信也只是间接证据,若强行定罪,八爷党残余定会借机煽动 “皇上偏袒新政、打压宗亲” 的流言,反而会乱了清算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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